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刘蝉这些年,一直在好奇,当年沈璐究竟是怎样的心态,去活生生掐死自己的女儿的呢?
他不懂得这些。
在子女与父母,在妻子与丈夫这些关系上,沈璐究竟是值得恨呢,还是值得怜悯呢?
刘蝉也不懂得这些。
“小蝉,走吧。”傅芝钟拍了拍刘蝉的手,打断刘蝉的思绪。
刘蝉回神,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挽着傅芝钟慢慢向外面走去。
雨还在阴郁地下,路上的泥也更稀了些。
快走到守墓人那边时,刘蝉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无声的小包。
两个小包的中间烧了一堆高高的黄纸。包两边各自摆一碟,上面都整齐又平均地垒着糕点。是小孩子会喜欢吃的那些糯米食。
刘蝉摸摸自己的心口,他垂下眼想,他确实是羡慕傅早枣和傅晚玉的。
傅早枣和傅晚玉,来这世上这么短短的一遭,却还是有人记住,还是傅爷记住他们。
但是他呢?刘蝉心想,他要是死了,可能什么都不剩了。
姨太太是进不了傅族的墓地的。他死了过后就成了灰,傅芝钟在这个墓地的大院子里,他也不能靠近他,他在外面就成为一捧尘埃。没谁会记住的那种。
不过这样的羡慕实在是太越界了。
刘蝉放下摸着自己心口的手,毕竟傅早枣和傅晚玉是傅爷的孩子。
而他只是个姨太太。
不应该去想要这么多的。
刘蝉在心中说。
二十二.
春节对于傅府来说,也就是初一初二初三要闹腾些,宾客走访和祭祀都集中在这三天。初四以后,傅府就安静了下去。
除非是提前递交了请帖、被允许的宾客,否则几乎没有谁会再来登门。
南国的人都知晓傅芝钟的脾性,他是少有的不喜接人待物一类人。能拜访傅芝钟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是知道要顺其心意的道理。
“傅爷,还是去城北那花市?”刘蝉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舒展开自己浑身的懒骨头。
他半坐起来,餍食的脸上是比窗外更盎然的春意。
傅芝钟一边套上外套,一边点了点头。
“这回儿依旧是兰花?”刘蝉从被窝里出来,他随手系了系睡袍的腰带。不过睡袍还是松松垮垮的,从刘蝉左边的肩头滑下。
傅芝钟拍了拍从身后环住自己腰身的手,“先去穿衣。”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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