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缘杏重复了一遍安霖姑姑的话, 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北海女君望着缘杏的眼神,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古怪,而她对上缘杏单纯清亮的眼眸,倒有些不知怎么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了。
“就是……”
安霖含蓄地道:“龙族, 在某些事情上, 会比其他种族, 都更擅长, 也更热衷一丢丢。”
安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小截,虽然说只是一丢丢,但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心虚。
缘杏本来已经很红的脸,逐渐升温, 冒起了蒸气。
她说:“不、不能一概而论吧?”
安霖道:“怎么不能?不然你以为龙生九子是怎么回事?哎呀, 我终于说出口了, 你小时候你娘一直堵着不让我跟你说这些呢,可憋死我了!啊,当然了,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龙都很花心的意思!
“龙生九子那是上古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没什么道德的, 龙和一般野兽也差不多,所以才会闹出这种事来。
“现在能称作神龙的, 都是正儿八经的神君仙君, 高尚专一着呢……不过可能稍微也有点弊端,那就是龙血流传下来的精力, 原始时是分着用的,有了婚姻道德, 就全都用在一个人身上了。两条龙的话还好,你这样的小狐狸……可能没几下就拆吧拆吧吃光了。”
说到这里,北海女君看着缘杏的眼神,简直带上了一缕担忧和怜悯。
缘杏坐立不安,头皮发麻。
她说:“羽师兄应该不会这样的。他的原形是白龙,普天之下只有两条,再说,他看上去也不是这样的性情。”
北海女君道:“相信我,但凡是龙,都一样。太子弦羽还是天龙血脉,血统纯的要命,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例外,也轮不到他这里。”
说到这里,北海女君顿了顿,眼神微飘,显出些困惑的神情来:“不过这么一说,你们两个相恋时间这么长了,甚至订婚都有几年了,竟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应该啊。尤其你们在北天宫时还是朝夕相处,喜欢的女孩子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甚至还能亲一亲抱一抱,这都没……按龙的性格来说,得是多好的定力?”
说者无心,缘杏听了,却愣了愣,也有些困惑起来。
“罢了。”北海女君慈爱地揉揉缘杏的脑袋,“你们年轻人也大了,想来有自己的想法。我只不过是有些担心,所以提醒你一声。到时候如果你们打算有什么进展了,你记得提前预留个几天空闲,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你身体本来就弱,让太子多迁就你一些。”
北海女君叮嘱完,便起身要走。
“安霖姑姑!”
缘杏又羞又乱,正晕着,见北海女君这就要离开了,忍不住叫住她。
“可我还是不明白。光是这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北海女君看着缘杏懵懂疑惑的模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与你家里算得上十分熟悉,你从小到大的事情我都清楚。你每回到中心天庭去,都只住那么短短几天,连半个月都没到,回来还总是神采奕奕的,精神很好。如果有过什么事儿,那不合常理。”
北海女君言罢,施施然离开。
缘杏:“?!”
*
北海女君本意不过是好心提醒,但她不经意说出来的某些话,令缘杏相当在意。
龙,真的……?
自从从北海女君口中听说了这些,缘杏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数月后,她从天狐宫,正式搬到了中心天庭修炼,久违地重新见到羽师兄。缘杏站在羽师兄身后,看着弦羽笔挺的身体、修直的肩膀,还有精窄的腰身,她的思路再不复以前的纯粹,而像是沾上了想象的羽毛,开始飘往奇怪的方向。
“师妹日后要长住太子殿中,仙娥们事先都已经布置好了。这一回专门为师妹增加了两个书室一个茶室和一个客室,还有给小画音树的住处和院落,这样以后如果师妹要招待客人,就不用再借用旧的了。另外,我已经请示过母君,师妹如果有不方便之处的话,可以自己点化几个仙娥,在院中修炼洒扫。”
弦羽正在亲自领着缘杏看她日后的新住处,杏师妹半天没有声响,他回头一看,就见缘杏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眼神清澈,却似乎无措。
“师妹?”
弦羽蹙眉,旋身回头,走回来端详她的气色。
弦羽捧住她的面容,问:“师妹怎么了?有心事?”
缘杏见羽师兄走近,愈发惶恐慌乱。
羽师兄眉间轻皱,容颜清俊无暇,他这两年日益冷淡少言,可气质仍然如雪如月。
缘杏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这般谦雅淡泊、光风霁月的羽师兄,会像安霖姑姑口中说得那样,会有受龙血支配的一面。
“没、没什么。”缘杏低下头,张皇地说,“师兄准备的这些,我很喜欢。”
可是。
缘杏想。
如果师兄真的也有像龙的那一面,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对她展露过呢?她又不是不愿意的。
“嗯。”弦羽对她淡淡弯起嘴角,“那就好。那师妹先休息,我回书房做事去了。”
“等一下,师兄!”
有的时候,声音要比脑子更快,等缘杏回过神来,她已经唤住了弦羽。
“怎么了?”
弦羽回过头,还不等看清师妹的神情,只觉得胸前一震,猝不及防地,缘杏忽然就撞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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