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年一言不发,眼皮也不抬,一直任婆母像拽面团一样折腾她。
直到那金石一声,她整个人一震,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她一不用力,那一边的向铭君顿时制不住发疯的向夫人,皱着眉道:“你用点力不行吗?”
穆欢年木木地站起来,叹了口气,低声道:“实在是没力气了。”
她绕过向夫人,跨过门槛,往门外走来。
路过阿芙,她轻轻抱了抱她:“芙妹,这快一年都没怎么见过你,因为家里杂务多,你又忙。如今看你一切都好,姐姐再开心不过了。”
叔裕并没跟阿芙提及过两人的深厚情谊,主要他也并不知道。
可是这会儿阿芙看着穆欢年沉黑沉黑的眸子,莫名便觉得从前跟她定有渊源,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姐姐,你哪儿去?”
穆欢年已身子侧开,轻轻挣脱,微笑道:“我回渔阳几日,你有空,就来找我玩。”
那向铭君一惊,松开了他娘,追上来就要拦穆欢年:“欢年,非年非节,你回什么渔阳?你走了,家里怎么办?”
穆欢年皱着眉,毫不客气道:“你有手有脚,家里有钱有粮,你难道等着我给你端屎擦尿不可?”
她从未如此粗俗,一时把向铭君说的满脸通红,怔在原地。
那向夫人倒没了攻击性,只是扑在地上哀哀低泣。
叔裕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要上前去,却被阿芙抓住手:“夫君,咱们回家吧。”
既然阿娘已不记得她的好,她也早将母女情深忘了个干净,那便这样吧,倒也干净。
这虽有些出乎叔裕的意料,他也没多说什么。
晚间,阿芙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叔裕逗了她许久,也无什么变化。
也罢,好在过上半个月便要秋猎,正好给她散心,叔裕想。
秋猎这日,果然是热闹非凡。开国这几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百官带家眷陪狩,阵仗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帐篷绵延半里,到处是人头攒动。
叔裕苦笑,就这还散什么心?长安城也没这么密。
婢子们忙里忙外地布置营帐,叔裕和阿芙便在帐外稍坐,发现隔壁竟然是李葳夫妻。
叔裕跟李葳素有些不对付,必定是哪里来的八卦太监,想看热闹,才这般布置。
阿芙则定睛一看,李葳身边竟然只有一位夫人,就是她的二姐向烟。另一位原配兼平妻向纯,竟索性不见踪影。
经过向雨宫里一见,阿芙也算是知道了:那位嫡亲的向纯姐姐,顶多算是心眼不够使,这个叫向烟的,才是顶顶讨人嫌的。
她万分晦气地挪开眼,刚好被向烟看到。
向烟唇角一勾,搂着李葳道:“夫君,您看,是裴尚书和我三妹妹!”
李葳眼皮一抬,轻而易举被阿芙勾去了注意力。
上次见她还是裴叔裕的老娘死了,这个小妇人穿着孝服都叫他心动,遑论今日打扮合宜,一脸叫人酥软的笑容......
叔裕习惯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焉能注意不到李葳的猥琐目光。
他连话都不想跟那个庸俗到恶臭的李大公子说,牵着阿芙的手准备回帐,却被李葳出言叫住。
“裴尚书!”
叔裕无奈,只得停住脚。
他从少年时代就跟李葳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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