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看见他来了,虽然面上覆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但钇能感受得到林程此刻是开心的。
但钇觉得今晚的林程很不一样。他不似平时那般出口就跟刀子似的飕飕剐,也不似平时那般寡言。
他讲着话,偶尔说着说着会兀自笑起来,说渴了就喝口早已冷得逼人的茶水——依他现在的名声,自是不会有宫人来为他换茶。
但钇无意与他多言,便一直沉默着。林程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从他早就知道崔昏得了痔疮说到城北的猫妈妈生了七只小猫,每日都带着小猫站在一户商贾人家的院头讨食。
林风清放下茶盏,“铛”一声脆响,直接打破了两人间那微妙的和谐。
“陛下想杀了臣吧。”
正题来了,但钇紧绷了身体。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敢小瞧林程。
林风清笑了下,站起身来,看着茫茫雪景和守在御花园外的三千精兵,扯了扯嘴角。
“哗啦”
林风清面色陡然一变,将茶盏往桌上一摔,抓过碎片便往但钇脖颈划去。
但钇早有准备,利刃出鞘,横过剑挡住了林风清突如其来的攻势。瓷片猛地被弹飞,林风清戴得不甚严实的面具也惨遭毒害,和瓷片一起在空中快乐地飞翔。
林程看着有些懵,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伸手捏住了剑尖,有点用力过猛,手掌渗出血来,血珠子顺着剑刃滑下,滴在仍有些呆愣的但钇的脸上。
林风清伸手擦掉但钇脸上的血,转而握住了但钇握着剑柄的右手,眉目舒展,弯眼轻笑,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
但钇仿佛失了力气,任由林风清动作。
林风清握紧了但钇的手,使剑转了个方向,然后猛一用力——
“噗嗤”
温热的血液洒在但钇脸上,让他回了神,却只能看见没入林风清胸口的长剑和林风清脸上洒脱的笑。
林风清倒了下去,但钇下意识地想要接住他,结果腿一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风清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一片积雪,一身火红官服热烈得扎人眼。
他终究,还是没能喝上一口热茶。
五十九章:告白
晏盛昨晚见林风清一直未归,心中担忧,便去寻了一夜,今早终于找着人了。
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尴尬时刻。
林风清现在正挂在岑时身上,岑时环着林风清的腰,林风清甚至还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岑时的胳膊。
看起来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晏盛也听见了林风清那句“我要去中域,你与我同去”。
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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