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全钧只受了头一个,后面的都被一个身体挡下了,那个身体正面抱着自己,东西砸在他后背上,辱骂声不绝于耳,后来大门口一片狼藉,警笛声到耳边时,一切才偃旗息鼓。
萧全钧挣扎着从那个人的怀里出来,抬起头,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挡着自己,另一个在最外面,挡着他们俩。
再然后,挡着自己的这个,扑过来慌张的用袖子擦拭着他脸上的蛋液,嘴里道,“爸没事,别怕,我们在,我们在!”
萧全钧有一瞬间觉得心口空落落的,这感觉和六年前他有一天夜里从噩梦中惊醒时一样,只不过那天是他惊觉他的小儿子孟以冬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现在,孟以冬就在他面前,这孩子慌张,无措,心疼到眼里雾蒙蒙的,冲过来挡着他的时候全然不顾自己。
他张了下嘴,唤道,“冬冬啊。”
“诶,爸,没事了,没事了啊。”
“冬冬,我,”萧全钧话说一半,在他脸上擦拭的手突然失重的坠落,他面前的人也坠落了,直挺挺的倒下去,只听见萧升急促的喊了一声,“冬冬!爸,爸,快打120!!!”
作者有话说:
75 我得去
萧升恍惚间想起冬冬刚来哈尔滨的时候,他上初一的那个冬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断了胳膊,那天也在急诊,全家人都围在他身边,和现在这个画面如出一辙。
又是一针镇定,孟以冬沉睡着,萧升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才抬起头,朝蒋春云看去,“妈你回去上班吧,这里有我。”
“我人在医院,不算旷工,”蒋春云抓住孟以冬的手,看着他平稳安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脸,问在场的某一个人,“你怎么回事?他一个孩子能帮得了你什么!”
被问到的人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看了眼萧升,转而出去了。
孟以冬挡住萧全钧的时候,被飞砸过来的硬物擦破了后脑勺,晕倒却不是因为软组织挫伤,这事儿萧升很清楚,更何况在急救车上,孟以冬发过梦魇,抱着萧全钧一条胳膊哭的泣不成声,这更没法掩饰了,跟着萧全钧从急诊出去这一路,他还在琢磨到底该怎么跟人解释。
“少跟我弯弯绕绕的,直说,怎么回事?”
这是萧全钧出来停下脚步后的头一句话,萧升目光四处游荡,迟迟不敢落在他眼神上。
“他那是什么情况!”萧全钧急了,伸了手要碰一下萧升,还没触到就缩了回去,打过骂过,唯独没有像别的父亲一样衷心的握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肩头过,萧全钧此刻心里涌上来一股浓郁的挫败感和无可奈何,末了又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哄那孩子?”
“应激障碍,”萧升顾不得别的,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又连忙解释,“我说不上现在到了哪个程度,去芝加哥后症状就出来了,他现在偶尔就是会这样,情绪不稳定,脑子里起了一阵海啸似的,爸,你有火都冲我发行吗,他,”
“我火什么火!”萧全钧扬声打断他,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收回目光时说,“你去照顾他吧,我回单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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