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的刀横在那男人脖子上:“你该死!”
“别……明月,我,你我曾经好过一场,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啊!”
男人叫了一嗓子。
因为乳娘的刀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
一小刀而已。
已经是鲜血直流。
“你住嘴!”乳娘在这时转头看她:“微儿,你说,他该不该死?”
“总之是些十分过分的话,不说也罢。”她紧紧拧着眉头,嘴张了张,又合上了:“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顾凯芝看了眼窗内,接着看向她:“说吧。”
“那个时候就在气头上,我就对他动了手,但是绝对不至于打出血。”
“哪里的血?”
“脸颊上,衣角处,都有一些血迹。”
“随后?”
“我就赶紧走了。走到半路上,东西掉了,就返回去找,路上碰见了顾公子,他说陪我一同去,我就答应了。金琅不放我们走,多有刁难,我俩这才从这窗户逃出来,刚进林子,我就摔倒了……发现了草丛里的尸体,当即,金琅就赶紧带着人走了。”
万鹏的尸体被送到府衙。
玉枝阁在当晚被查封。
里面一众艺伎、侍女等,不能离开,本地人士在登记后可以离开,外地人士一律留下,衙役将可疑人等统统带回了府衙。
她也去了府衙。
刚到府衙而已,就听见一道女子的悲戚之声。
哭了几嗓子。
其他的哭声更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隔了一刻钟,才被人劝住。
依旧是一道女子哭声。
听得她阵阵发寒。
“我可以走了吗?”
“在这里签字画押即可。”
赶紧摁了手印,匆匆离开了府衙。
夜已深。
学府路却灯红通明,只不过这种“亮”,跟早些时候在玉枝阁见到的已截然不同。
第二日一早。
她去找陈志诚,阿坤说他去了东洲。
“走了多久?”
“天没亮就出去了,只带了阿明一个。”
“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了两日吧。”
正要走,阿坤喊到她,凑近了悄悄咪咪问道:“那事儿,我可没透露出一句话。”
“什么事?”
“就是那晚,金满楼,咱们……”阿坤比划了一阵。
她看出来描述的是竹篓子和耗子蟑螂的。
“哎”一声,拍了拍阿坤的肩膀:“你是说金满楼的事儿?我听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胆子那么肥,敢往金满楼里扔那些东西,惊扰了所有的客人,听说,金满楼那边可是气得不行。你要是知道是谁干的,去跟他们说,保不住还能得不少赏钱。”
阿坤不说话了,只是眯眼对着她笑。
“你知道?”
“我要知道就早去了金满楼。”
“那我先走了,最近城内得乱几天,让兄弟们别吓跑,对了,陈师傅不在,你不得去学堂上课?”
阿坤一拍脑袋:“哎呀,忘了!我先走了!”
阿坤跑了十几米远。
又倒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万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紧着,她低声说道:“学堂里孩子多,你去的时候提醒一下,最近都不要出学堂了。”
“好!你不去学堂?”
“我去府衙。”
话说,其实,像顾凯芝这样公开审理案件的府尹或县令,少见,大多数是他们自己查清楚即可,换作重大事件,只要求涉案几方人员参加,由上级官员监审而已。
因此,顾凯芝在淮安的威望高,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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