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早还没说完,自己先笑场了。
周声见她笑了,也带上了一点笑容:“我没有忘记我为什么来德国!”
他最初来德国,并非因为热爱这个国家抑或医学,而是因为她。
高中的时候,他不知道她的秘密,以为她轻而易举地超过他夜以继日的努力,最初他是恼怒的,从不说出口,内心却在与她暗自较劲:不能输给她,要比她更好,要走在她的前方,要让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后来,知道她的秘密后,他没有觉得鄙夷,反而觉得她更了不起,能够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自己更不想输给她。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叫作喜欢,只以为是自己那可笑的自卑和好胜心。只是越和她相处,他越是忍不住被吸引,她是那么的美好与善良,没有一点污渍。
许多个孤独的夜里,他总会想起她来,带着一点愤懑和不甘:为什么她能够活得那么美好,而他眼前始终是黑暗?
可是下一秒,她的光又慢慢地照到他所在的角落。他顺着光走,想要努力挣脱黑暗,走到她所在的阳光下。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她已经站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边,还是他从小到大的梦魇,他法律关系上的哥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说不清。
每次看见她,他都觉得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可又像自虐一般,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又在她看过来的那一秒,收回了目光。
她不知,她始终都不知,他来到德国,从未都只是为了她,没有别的原因。
周声去了海德堡,方早仍留在慕尼黑。她以为四个月很短暂,一眨眼就结束,没想到仅是第二天她就觉得煎熬。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在慕尼黑的马路上,她这五年多养成的习惯,才多久的时间,就被周声完全摧毁了。
虽然每天都有打电话和视频聊天,但方早仍旧觉得不满意,看着他在那边疲倦的脸,不忍心找碴,便一个劲和自己过不去。她扎进了实验室,从早上就开始解剖小白鼠和青蛙,做了好几个实验,累得走路都摇摇晃晃,结果回到公寓,一头扎倒在床上,眼睛一闭上,竟然又想起周声来。
方早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周声下了蛊,才几周没见,便恨不得飞到他身边。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当即就订了前往海德堡的车票。方早没有告诉周声,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出师不利,当天慕尼黑下了大暴雨,原本早上发的车整整推迟了四个小时,抵达海德堡已经是晚上,雨也没停。下了车,方早的雨伞便被风掀翻。
她原本打算美美地出现在周声的面前,结果成了一只落汤鸡。
“落汤鸡”上车前还和周声打过电话,知道他要值夜班,也顾不上自己狼狈的形象,决定去突袭。谁知去了科室却被告知,他在两个小时前有事离开了医院。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