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前,江晏带着岁芜找到了圣陵的另一个出口。那出口连接着曜炀宫里的一口汲水井, 两人出来时便都沾了一身的水。岁芜是仙草, 本不该怕冷, 但在圣陵里待久了,吸了不少阴气,牙关打颤的声音一丝不落地穿进了江晏的耳里。
江晏只得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岁芜,以至于没了多余的给宋彩。
他心里堵着气,就算有多余的也不给——大妖王是这么想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亲人家, 这有合理的解释:因为不高兴再叫臭小子以系统的名义胡作非为。他先把那些数值都充满了,之后就保持距离罢,左右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约莫从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门口传来轻轻的关门声, 宋彩倏地睁开眼睛, 眼角余光瞥见了门缝里消失的一抹玄影。他兵荒马乱地推开江晏, 喘着气,捂着嘴, 缓了足有两分钟。
“江晏, 门外的是岁芜姑娘吗?”宋彩难堪地问。
江晏则板着一张脸:“是,怎的?”
宋彩梗塞。
这还怎的?难不成岁芜不是你家三娘娘?
宋彩甩甩头,心想这不能怪江晏, 都怪眦昌!眦昌下嘴咬他的时候使了妖力,他那妖力是淬了毒的,江晏是中了毒才会对他这样。
他立即召出系统,要求再买一份解药, 可系统根本不理他,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自动回复:24小时内,同种解药只得购买一份。
这是之前就提示过的,宋彩没道理赖人家。
“江晏你听我说,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你中毒了,我不怪你,咱们先想想解毒的办法。”宋彩十分认真,“我听说眦昌使用的毒都是很难解的,他坑那些姑娘的时候不分物种,对人、对妖都有效……”
江晏打断他:“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他言外之意:中毒?你是觉得我只有在中毒的时候才能亲你,平时亲不行,亲了还要挨你责怪?
宋彩却以为他是难以置信,便重复一遍:“我说你中毒了,你中了眦昌的yin毒!”
江晏:“……”
“但你不用紧张,岁芜姑娘的头发能解毒,我们先试一下,不行就立刻赶回去请千重心姑娘给你医治,再不济咱们还可以去蓬莱岛!”
看他这副模样,江晏叹了口气:“我没紧张,是你在紧张。”
宋彩涨红了脸:“我,我的确有点紧张,我因为担心你啊……那个,我这就去叫岁芜姑娘,你等一下。”
“不用了,”江晏拉住他,“我已经没事了。你……其实也不是因为担心我才紧张,而是因为我刚才的冒犯。对不住,别往心里去。”
“没有没有,没有啊,你不用道歉的……”宋彩说得没底气。
担心江晏必然是真的,但江晏说得对,他紧张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刚才的吻,因为他此时此刻嘴唇还红着,带着些微的肿和麻 ,带着被吮吸过的叫人没法忽略的潮湿触感。
他不知道哪个原因占据了更大比例。
但他分明感受到,当江晏说“不要往心里去”的时候,他往心里去了,还很失落。
“你真的没事了吗?”宋彩在他背后发问。
“没事。”江晏抬了下手,躺在地上的女子便飘浮起来,被安置在床上。他瞥了一眼女子身上的红衣,对宋彩道:“还要穿红色么?”
宋彩呆愣愣的:“哦,都行,我不挑。”
江晏便朝他摊开手,掌中出现了一套叠放整齐的新衣服,是之前在大泽宫时江晏给他准备的。
宋彩接了衣服,心里怪矛盾的。
……江晏对他真的很好,他不该再奢望更多了。
穿好了衣裳,江晏打开房门,门外的岁芜已经把玄色外衫理好,低着头交还给江晏:“之前出来时被水淋湿了,江少侠担心宋公子安危飞得极快,可把我给冻坏了,多亏了这件衣裳。现在好啦,我已经不冷了,喏,还给江少侠。哈哈,哈哈!”
江晏:“……”
岁芜的话明显是对宋彩说的,解释得有些刻意,叫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了。江晏适时看了宋彩一眼,宋彩便把腮帮咬得生疼,努力将表情控制住。
“明白了吗?”那家伙又多嘴问了一句。
凭着“我不能叫这误会更深”的一点良心,宋彩用左脚绊住右脚,才没在这关口落荒而逃,忙不迭点头:“明白,明白!”
三人踏上回程。
岁芜说那个蚯蚓小妖在她开门的瞬间逃跑了,断掉的脖颈上正在长出新脑袋,怪恶心的。
她还说在曜炀宫时听到了一个下属的禀报,似乎江胁一直在秘密寻找圣陵的入口,还在曜炀宫内新建了一个殿堂,叫什么‘融灵殿’。
她说自己能拿到权戒纯粹是运气好,知道打不过江胁,但凭她修为要销毁权戒还是不在话下的,可就在动手的瞬间,穷顶柱上的金龙睁了眼,她身上便有金光一闪,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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