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 你以为的第一次
房间里有一股不明显但存在感太高的气味,焦糖色的窗帘紧紧地拉着,干净的衣柜和书桌靠白墙摆放齐整,一盆半人高的假绿植放在角落,给死板的房间添了一抹颜色。
“啪”地一声轻响,杜识迎俯身打开了床头灯。也许是因为不常使用,灯泡迟钝地嘶鸣几秒,灯芯才迟迟亮起,照亮了床头。
他闭眼吸了一口空气,以便分辨陌生气味的组成,这味道略似小麦的甜香,但分明不属于任何一棵植物。四周安宁,窗外静谧,气氛非常适合沉眠,然而杜识迎依旧没能安然入睡。
天性使然,杜识迎非常敏感和多疑,他无法在一个没有确切保证的地方让自己的意识不清醒,尽管是身在李重遇家。
他赤脚下床,在踩到薄凉的地板时,同时很淡地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对“李重遇”这个既定事实用让步状语“尽管”。
不过那不是大问题。
杜识迎确定了那种味道的源头,他走到这个看起来有点年头的衣柜前,衣柜的把手被拿摸得油光发亮,目光稍低一些,门板上千疮百孔,棕色的漆掉了很多,交错的划痕里,隐隐可辨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他沉思几秒,蹲下去观察片刻,识别出那几个字――“李重遇天下第一”。
可能还有个帅字,但是写错了。不知道是李某人几岁的时候干的幼稚事。
不超过五岁吧,杜识迎暗暗想着,悄声打开了衣柜。他动作轻得活像做贼心虚,虽然杜识迎本人并没有这种想法,他原本只想探究探究房间里气味的来源。
衣柜是很老式的衣柜,内里非常空虚,右边是放正装的横杆,目前只挂了几个年纪不小的衣架,左边则是木板隔开的三个分格,底下放着几床厚厚的棉被。
三个大分格里放的衣服很少,几乎是没有,第二格里放了一个袖珍的玻璃花瓶,盛着水,插了一支玫瑰,杜识迎稍微靠近闻了闻,发现玫瑰是假的,水是香水。
他阅尽各大香水的鼻子竟然没闻出这是什么香气,纠结地站了一会,正想作罢,视线忽地扫到分格里放置的衣服上。
蓝白相间,条纹修长,布料糙软。
坐在行驶的汽车后座上,杜识迎曾经透过车玻璃潦草地扫视过这身衣服。大部分人都有过的学生时代,穿着校服,和同学说说笑笑地走过人行道。
李重遇有很多套这样的衣服,杜识迎一开始想不通,过了一会,他轻轻关上衣柜门,才自己想明白,因为身体会成长,所以每一年的校服尺寸都需要更换,才会有那么多套。
他失神地站了一会,身体的伤还没有痊愈,日夜颠倒的作息令伤口开始叫嚣存在感,可疼痛可以鞭策精神,杜识迎厌恶止痛药与包扎,就如同厌恶被动的回忆。
很短的犹豫之后,杜识迎打开客房门,去客厅的阳台散心。李重遇的家在黑暗里也好像生生不息,像他这个人一样,从来不会令人灰心丧气。
阳台的小花圃在夜色下沉睡,杜识迎坐在藤椅上光脚吹冷风,手里拿着李重遇的烟和打火机。他搜刮完作案工具,却又不想抽烟了,撑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望黑云里的几颗星星。
李重遇穿校服的年岁是什么样的?思维发散了一大圈之后,还是回到这一点上。杜识迎抚着打火机想,肯定自恋又臭屁,那么小就知道满世界写“天下第一帅”,他脑海里浮现少年的李重遇。
要报警校吧,李重遇。他起了身,穿过客厅,经过呼呼大睡的金毛犬,在主卧门前停下,试探性地伸手,谁知道还没有使劲,门就往里推开了。
居然没关门。
杜识迎难以理解有人睡觉不关门,他走进去,闻到一些沐浴露的味道。李重遇的床上被子七歪八扭,这人一个人睡出了十个人的效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此被窝经历过什么大战。
杜识迎心怀不轨是真,可进了这间卧室之后,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李重遇身上,其余的事情暂且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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