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监禁期:缪斯之死
这一晚是杜识迎度过的最难捱也是最短暂的一晚。
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在意识非完全清醒的李重遇手下真正地明白了何为“欲生欲死”,对男人之间的这件事他只知理论从未实践,一朝尝试,恨不能穿越回之前把视体位为虚无的自己削一顿。
又或者并不是每一个下方的人都像杜识迎这么煎熬,清晨醒来,他的泪都蒸干了,眼尾烧得疼,齿间还卡着揉成绳子的衣袖――那是李重遇中途突然捆上来的,因为杜识迎死活不肯出声,他就趁杜识迎看不到自己的时候把床尾自己的衬衫揉了揉,在杜识迎忍耐的时候勾起他的脑袋,撬开唇瓣,在后面系上了个凌乱的结。
还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恶劣至极的话。
李重遇还没有醒,以保护者的姿势死死搂着他。所幸绳结松散了,杜识迎把那件衣服从头顶摘下去,放松下来的嘴角顿时腾起一阵酥麻的痛,他动了动嘴角,竟然没有知觉。
手腕也生疼,腰腿也痛,纵欲的后果一一地找上门来,杜识迎皱着眉打算起身再去浴室,刚刚坐起身,腰部就揽上一只手。
“别动。”李重遇在他身后说。
鼻音浓重地像生病,杜识迎忍不住转过身想看看他,不承想脑袋扭到一半,蝴蝶骨便落下一点柔软,他浑身一激灵,李重遇半起身吻完,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
“……有个胎记,”他拧着眉,下床后差点跌了一跤,宿醉和乱性的后果不比杜识迎好多少,此刻头痛欲裂,他随手披了件睡衣,绕过床脚走到杜识迎身前,看到他雪白肩头的齿印,魔怔似的,说,“漂亮的。”
“…………”杜识迎沉默之后,回,“谢谢夸奖。”
接着,光线一暗,李重遇弯腰,把他连着薄被整个抱起来,杜识迎本身也走不动路,并不矫情,说:“要负责。”然后把磨伤的手腕放到他眼前。
李重遇看清楚他手腕上的血痂,非常不文明地骂了句娘,他让杜识迎坐在浴缸边缘,自己放水,调好温度,杜识迎泡进温水里,精神抖擞地观赏在一边用淋浴的裸/身/美男。
该美男一米八五,八块腹肌,前胸后背上有大量杜识迎亲手亲嘴赏的红痕。杜识迎很满意,提议道:“李重遇,你明天上班记得把衬衫扣子多解两颗。”
“为什么?沾花惹草不是你的专属吗,我露肉给谁看去,我可没什么凌小姐刘小弟,为了偶遇,天天不吃饭不睡觉在楼下等。”
李重遇草草洗完澡,穿了衣服,又尽心尽责地开始服侍杜大少爷,这人坐着就不想动,近来越来越一身懒骨,不过身上肉却不长几斤,喂他吃的粮算是白喂了。
杜识迎的头发打湿了,沾了洗发水,柔软的黑发穿过指间,李重遇半蹲在他身后当洗头小弟,杜识迎突然仰起头,一张倒置的脸上看得出笑意。
他艳红的唇开合,泡沫和清水滑下白皙的皮肤:“但是没有人催我结婚。”
李重遇前一天晚上吃饱喝足,这会子脑子不大清醒,刚才淋浴进了半脑袋的水,一个不留神,顺嘴问道:“你爹妈不催啊?”
问完才反应过来,杜识迎是曲鸣英的养子,父母双亡,他马上往回找补,不高明地扯开话题:“那什么,你头发挺黑的……用的什么洗发水推荐一下吧。”
“你家的。”杜识迎居然还回答了。
他闭了闭眼睛,回答了上一句:“我跟人跟狗在一起,我爸妈都不会管的,嗯……宝贝儿,”他侧头吻了一下李重遇的指尖,“你要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一点。”
洗完澡,杜识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李重遇也懒得开火,于是打了外卖电话。刚给杜识迎包扎完手伤午餐就送达了,杜识迎挑剔的很,点十份也未必肯吃一份,所以李重遇点的有点多。
“刚认识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挑嘴?觉得我大少爷作派,浪费粮食。”杜识迎拆开筷子,戳了戳外卖盒里的素炒青菜,夹了一小筷子。
李重遇脸上写着“确实”,嘴上说:“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啊。”
“画房里的画你看过了,除了那些,还有一些,有插花,当然也有吃花,我十岁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吃的东西都很猎奇。”杜识迎慢条斯理地嚼完东西,咽下去,又说,“抚养我的那位祖上是东瀛人,生吃食物的爱好刻在骨子里了,我也被迫接纳了这个习惯。生吃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
“因为这个,就有些厌食,不是只挑外卖,米其林餐厅的珍馐我也挑,举个例子――马卡龙,事实上,它跟鲸鱼的肺味道非常相像。”
杜识迎略微蹙眉,像是回想起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他说:“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吃不下,靠营养剂和注射葡萄糖维系生命。”
“你……”李重遇看着他动作不急不缓地吃饭,心里一堵,心脏里的后悔渐渐蔓延开。
“当然现在好了很多,不然我怎么还有机会遇见你,”杜识迎停了一会,迟疑片刻,道,“我父母……他们去世的很早,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他们其实不太会养小孩,对我和对路边的野草没有多少区别。”
“所以他们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只是别人来告诉我,你没有家长了,我说知道了,就这样。”他放下了筷子,身体蹭过去靠在李重遇肩膀上。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