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李重遇问完,指了指门板,里面传出几声微弱的狗叫,他侧过头哔哔赖赖道,“能不能帮我把我家的吉利放出来,一整天没见我的爱犬,还有点……”
他说到这里,余光已经扫到杜识迎走近的身影,他以为杜识迎要拿钥匙开门,便靠在门框一边继续指点江山,一边等,谁知道姓杜的并非前来乖乖开门。
李重遇的脸颊突然被手心轻轻触碰,然后柔软的指尖擦过下颌线,捏住了他的下巴,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想念……”下巴便被用力一勾,好在李重遇躲得迅速,杜识迎突然靠上来,便只险险地擦过唇角,吻在了他脸颊上。
“你干什么?!”李重遇声音里带了点怒气,但杜识迎懒得在意他是不是嫌恶自己的轻浮,一言不发地扭头去寻他的嘴唇。李重遇太高,一仰头就获得胜利,于是杜识迎只能退而求其次,窝在他脖颈上蹭。
“杜识迎,”过了一会儿,李重遇用隐忍的声音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杜识迎答非所问地说:“钥匙在我身上,你来找吧。”他说话时贴着李重遇的脖子,嘴唇软而温热,李重遇觉得无法忍受。
他有必要教训一下杜识迎,叫他明白不能这么无法无天,现在不能以后更不能。杜识迎便被他强行拉开,反过来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按在门上,李重遇看到他抬眼,那双形状漂亮的黑眼睛冷静又偏执。
李重遇手指贴上他的裤兜,在两秒钟之内拽出了钥匙,杜识迎牵强地笑了笑,说:“这样就太犯规――”“咔哒”几声,李重遇三两下转开了门,将人兵荒马乱地推了进去,匆忙地截断了他生疏的话音。
“嗷汪、汪!”李吉利欢快地蹦出来,在他们脚边摇尾。房间静寂而晦暗,阳台处泄了一些月光入室,屋内有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香味。李重遇闻过之后,确定那是杜识迎每天用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前调柠檬,中调苍兰,尾调薄荷、雪松。揉在一起,是非常令人沉迷的男士木香。
淡香中,杜识迎忽然打破安静,他低声说:“有一点痛。”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犯蠢,不知道说这句有什么用――李重遇扼住他的喉咙一定不是想听他卖惨的废话。
所以他又迅速缩回脆弱的一角,想用别的话带过刚刚那句蠢话,他看着左下方的一点黑暗,笑道:“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难道你喜欢玩刺激一点的……呃……”
他脖颈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些,杜识迎尝到一些窒息感,他没有出声,闭了闭眼,但手指轻微地发起抖来,他正要用力扣住鞋柜掩盖过去,指头忽然被李重遇握住了。
李重遇问他:“哪里痛?”
这人一边掐他的脖子,一边问这种问句,实在很难不让人骂他假仁假义。杜识迎眯着眼睛辨认他的脸,费力地呼吸着,没有说话,李重遇的手指渐渐放松,呼吸得以变得顺畅。
他的指尖粗砺,反复地磨着杜识迎的喉结,另一只手则在黑暗里捏着他的指尖。
“哪里痛?问你怎么又不说?”他又问了一遍。
他看到月光下,杜识迎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着,像一直被拿捏住命脉的蝴蝶。
杜识迎的手和脖子,凡是被触碰的地方都烧起来,热度汇聚到心脏,令原本平缓的心跳异常地加了速,然后又有一个声音在微弱地试图制止这种现象。
喉结和指尖敏感起来,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李重遇的指尖纹路。也许是错觉,他想。其实他很少自欺欺人,这是个坏习惯。
他们的呼吸声在黑暗里有些清晰,隔的不远,杜识迎感觉到李重遇的气息突然矮下来,向他的脸侧靠近,他仰起头,略有紧张地盯着李重遇模糊的脸。
李重遇擦过他的脸,“啪嗒”一声按亮了灯。客厅地主灯亮起来,金毛犬嗷嗷乱叫起来,一看就是饿得不行了。李重遇没理他的爱犬,他低下头来查看杜识迎,上上下下,用像警犬的视线。
杜识迎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但又觉得根本没必要如此。他佯装无所谓地站了一会,李重遇抓起了他的手,掌心的伤口裹了粗糙的纱布。他垂头沉默地看着,而杜识迎已经要被这种奇怪的气氛弄疯了,一力地缩手说:“李警官,没什么事你就带着你的狗……”
抽了两下,没有抽回来,杜识迎抬眼,发现李重遇正注视着自己,准确来说又是询问,他没有说话,眼神传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是不是这儿疼。
杜识迎就忽然息声,看着别的地方,点了点头。
杜识迎搬来还没多久,装修全权委托秘书,住了小半个月,只知道哪个地方是哪里,但经常找不到东西。医药箱这种家庭常备物品他也找不到,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李重遇已经从杂物间提过来了。
“……那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杜识迎对着电话说道,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对着李重遇伸出手。李重遇把药箱摆在矮几上打开,在沙发前半跪下去,小心翼翼地拆去纱布。
纱布只是粗糙地裹了几圈,打开之后,深红破皮的伤口露出来,因为杜识迎的肤色过于白皙,这些伤口便分外可怖,李重遇啧了一声,把纱布先放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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