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她张开伤痕累累的嘴巴,想询问还是什么,下一刻,一阵风倏忽擦过发梢,猝不及防的,男人伸出双臂,倾身拥住了她。
他的力气没有很大,虚虚地圈着她的身体,遍体鳞伤的女孩竟然没有感到牵连的疼,她的下巴轻轻抵在他右边肩膀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空间有一段时间是死寂的,过了一会儿,杜识迎才慢慢拾起理智,脚边的猫叫打碎骤然蔓延的经年记忆,他松开女孩,垂头看了一眼,一只蓝眼睛的白猫虚弱地趴在地上,猫被血浸得不成形状。
元夏瑶不停地啜泣,她原本想求救,但话根本说不出口。杜识迎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有些冷漠的哀伤,她只能求助地看着他。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皮鞋在地上走路,声音由远及近,地下室的猫听到这道声音,像疯了似的都叫起来。元夏瑶惊恐万状地睁大眼睛,眼泪争先恐后地流出来,泪水沾湿了她脸颊两边生生插进皮肉里的花梗。
脚步声越来越近。
“杜识迎?你……”杜识迎拽下耳朵里的耳机,无视了李重遇暴躁的话音,他把有定位效果的耳机塞进元夏瑶的嘴里,又摘下袖扣上的针孔摄像头,远远地丢到一边。
监视画面一阵颠簸乱撞后,最后非常不碰巧地对准了黑漆漆的墙面,李重遇锤了一下方向盘,整个车都随之一震,他骂道:“我/操\――”
“廖弛,你们到了没?!”他联系正在路上的其他人,得到还需要半小时的答案,简直出离愤怒,恨不得化身美国队长把这群人全部扛过来。
“哐当――”半遮半掩的门被安魏华伸手推开,他抱着手臂,正打算调侃一番高总,谁知一入眼便是令人意外的画面,他皱了皱眉,走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最后看向面色苍白的元夏瑶。
“怎么回事?”他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元夏瑶往后看去,安魏华侧过身,踢了踢地上滚落的花瓶,冷笑道:“你自己不会看?”
许凌夏已经走进门,看到地上歪倒的高总,表情极为嫌弃,接着,又看到靠在床脚的杜识迎,她挑了挑眉,说:“真是没想到啊。”
她走近了些,对满室的血腥味与人肉花瓶似的女孩都视若无睹,伸出指尖点了点杜识迎的脸颊,触觉滚烫,便笑道:“三流货色就是这样,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情顾着别人。”
许凌夏拿出手机点了一会,嫌恶地离那坨高总远了一些,又说:“等高总醒来,赔礼道个歉就好,实在不行,给他送几道祭品,反正庄园也该添新了。”
安魏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走近元夏瑶,忽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看着女孩瞪大眼睛,他掰开她结着血痂的嘴唇,又捅开牙齿。
元夏瑶屈辱地张开嘴巴,露出柔软的舌头,安魏华的手指在她嘴巴里搅了一阵,冰冷而/粗/暴/,她战栗地抖着指尖,终于,他收回了手。
他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头,温雅地笑了笑,说:“这么紧张,我还以为你嘴里藏了什么东西呢。”
“……”许凌夏在几米远的地方站着,厌恶地说,“你不要再犯神经病了,倒胃口。”
安魏华矮身,用指尖抬起杜识迎的下巴,看了一阵,嘲讽道:“这张脸才最叫我倒胃口。”他起身,把手帕丢进垃圾桶,又道:“你的品味一如既往地劣质。”
许凌夏不置可否,她并不介意丈夫的冷嘲热讽,因为那确实是事实。恰好,她叫的贴身保镖来了,她示意他们把杜识迎带出去,自己也提步跟去,出门之前,安魏华问她:“你给他喂的什么药?”
“你说是什么药?当然是让人/欲/仙/欲/死/的那种。”许凌夏笑了一声,提裙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地下室里。
而留下的安魏华垂头看着元夏瑶,沉思片刻,浅笑道:“总觉得有些不安心。”他捡起地上的医用剪刀,慢慢地修剪女孩身上的花枝,在她怖恐的视线下,他语调柔和地说:“最后再换一次水,然后让我再仔细地看看,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好不好?”
――――――
庄园外,浓黑的天际飞过一片乌鸦,夜晚似乎同以往的每一天那样,宁静而无害。大厅上、地下室里,无辜的女孩像一丛荆棘中的脆弱白花,被狂风暴雨碾碎了花瓣尖的美好。
惨叫与狞笑交织,求饶和施暴并存。
月光掩入层云,星辰退避三舍,藏在树林的高梢,安静而悲哀地俯瞰这人间大地。
不高的夜色有烛火填补,庄园的某间房里,到处都点着荧黄色的香薰蜡烛,浓香熏的人头昏脑胀,视线明灭之间,长鞭和镣铐都在晃荡,杜识迎睁开眼睛又闭上,手臂下意识地一挣,便听到一阵冷铁的碰撞响声。
“识迎。”女人用亲密的语气喊他,杜识迎追溯声音来源,想开口说话,忽然意识到自己嘴里发出的并非冷静的语言道具,而是十分难言的/呻/吟。
他觉得自己像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还留有冰冷的神志,另一部分却炽热而无措。杜识迎竭力地抬起头,看到许凌夏脱去了繁复的裙子,一身轻薄的睡裙,笑着站在不远处。
满目是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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