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傅旭尧盯着平板不说话，鹿嘉抽空看了一眼，陈晋和盛向文依旧以那个亲密而别扭的姿势僵持着。
金狼走到了鹿嘉的身边，将脑袋放在鹿嘉腿侧的沙发上，侧着头向上看鹿嘉，那模样看起来比楚天宁的金毛更加温顺，但鹿嘉知道那是一只狼，在战场上一跃数米，毫不留情摧毁敌人的精神体金狼。他伸手摸了摸金狼的脑袋，耳朵厚实的手感让人迷恋。
“你知道，精神体就是你，你就是它吧？”鹿嘉突然发问。
傅旭尧闷声回答：“这是常识，谢谢提醒，我知道。”
所以为什么金狼表现得这么留恋又伤心，它的主人却坚持戴着自己冷漠的面具呢？鹿嘉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相反，他让红隼离开了他的精神域，站到了傅旭尧的肩头。
傅旭尧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扭头看向红隼，和那双犀利的隼眸对视，红隼却温柔而顺从地低下了头，蹭了蹭傅旭尧的脸颊。
鹿嘉说：“是的，是常识，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傅旭尧终于转过脸来面对着鹿嘉，而鹿嘉在看到傅旭尧黑白分明、没有变得血红的双眸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不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愧疚，但我也后悔过。当我经历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的任务回到驻地的时候，我后悔过。我同样在做着最危险的任务，可如果你还在我身边，至少我有目标和希望，但我们分手了，我一无所有。”
沉默席卷，没有人问为什么都后悔了却依旧5年未见，直到这个任务让他们在“无畏号”上重逢，也没有人问后悔是否能弥合曾经的分歧，只有金狼和红隼蹭着对方的亲密和留恋。
傅旭尧平举左臂，红隼顺势就踩上了他的胳膊，哨兵微微转身，让精神体出现在他和鹿嘉的中间。
“只有我能看得到它。”傅旭尧说。
“是的。”
“我们之间还是可以构建链接。”傅旭尧说。
“是的。”
“你不愧疚，但你的责任感不会让你放弃我，对吗？”
鹿嘉沉默。
“我也不会，”傅旭尧说，“鹿嘉，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猜到你会怎么想。当你失去了向导能力，精神力枯竭的时候，你只会觉得自己不配再站在任何一个哨兵身边，包括我。但我不一样，当我意识到自己开始向黑暗哨兵转化时，我想的是，要么是你，要么就这样堕落好了。”
鹿嘉抚摸着金狼的手一顿，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傅旭尧，对视的视线如同有实质一般纠缠着。
“我无法帮助你，”鹿嘉说，“但你每一次用这件事‘要挟’我都会成功。”
傅旭尧笑了，他问：“我要挟你什么了？”
鹿嘉也笑了，他伸手握住了傅旭尧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手臂，看着傅旭尧说：“等任务结束，回到E-616，我们要处理我的精神力枯竭问题，你的转化倾向问题，还有5年前我们共同遗憾和后悔的问题。你没有要挟我，因为我决定把这件事全部告诉你的同时，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刚才我说的那些，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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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导室内，陈晋和盛向文的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持续静止的画面让傅旭尧都忍不住确认了一下监控画面是否被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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