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做的事不少,但他从不露面,自问做的事还都挺低调、周全的。
他能给人活路的时候从不断人后路。
不过,不能给的时候,他斩草除根也做的挺干净。
但如他老秘书常常跟他念叨的一样,但凡做过的事不管怎么掩饰都会留下痕迹,哪怕是没有痕迹,那也是最大的痕迹。可能是他处理人的手段也没声没息的,消失的人和事情到最后连个声响也没有,因此有些人非常忌惮他,非常怕他……
但那也是在知情的人那里,现在秦德翼也好,居超也好,还不到真正的知情人的那份上,那些事情都不是他们这种人够资格知道的。
他们看起来把枪击案都弄到他公司面前了,离杀他也只有一步之遥,威胁他威胁到眼前了。但事实上,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处理他们其实也不是太棘手的事,佟威海把他们当回事,其实也不是把他们本人当回事——他是把事件当回事,其中一是因为有孟炎在里面;二是当中最重要的,就如他跟他兄弟时不时要提两嘴的,那就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们这些庞然大物之所以冷不丁地败了,都是败在他们这些当家人的高傲、轻视和不慎重上面。
在态度上,佟威海不希望他跟他的兄弟,还有下一代的佟家当家人们犯这个错。
佟威海自问在眼前的人那里他还不到可怕至极的份上,也深信这些人不知道他多少事情,要不怎么可能在他面前犯这些事情?见孟炎说话不客气,他微笑着出来打圆场,还自嘲:“见我怕你,他们也都怕了,好了,别吓客人了,给你家老家伙留点面子。”
佟威海这么自嘲也挺诡异的,但他这话一出,却把之前的僵硬打破了。居超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马上就似笑非笑地道:“小哥这嫩草吃的好,人都年轻了不少,说话也比以前有趣多了,看起来还得谢谢孟炎了。”
佟威海微笑朝居超看去,在他的注视下,居超的笑淡了。
孟炎刚还觉得居超还挺像样的,现在这样对着不是他的男人的人含酸捻醋地说话,他又不快地皱起了眉。
“你替谁谢谢我?”孟炎看着居超,脸冷得就跟块石头似的,“居超,我把你请回来,说是请,那是对你客气,那几分客气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那死去的父亲。佟威海跟我们家大爷不动你,看的也都是你父亲的脸,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你给弄回来,你这种连国都敢卖的,别在我们家老宅子里替我丈夫谢谢我,你不要的脸,我们还要。”
孟炎平时懒得理会居超之类的人,居超这样的人活他们自己的,他活他的,但要是犯到他头上,他们脸上长的眼睛是摆看的,他也不介意把他们挖出来。
居超的脸又变了,嘴唇哆嗦,他整个人都被孟炎的话气得发抖,人都傻了,一时之间脑子也不管用了,他求助地朝在他心里还是最亲近的人看去,却见佟威海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那双眼,就像一口万年不动的幽谭,深得见不到底,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你就这么对我?”居超一下子就绝望了起来,陡然深陷在了上辈子被从佟威海身边赶走,荣华尽失,半生孤苦的绝望当中,“你就让他这样对我?”
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