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钱露看人群从自己眼前穿过去，他们说笑着，没有看钱露，里面有好几个和钱露一样的年轻人，应该也是实习生。
队伍末尾有个利落短发，看着颇为干练的女人，瞥了钱露一眼，倒回来疑惑：“钱露？傻站在门口干嘛？”
钱露认出了她：“蓝姐。”
蓝姐是人事部总监，也是面试钱露的人，她示意钱露跟上，扭头扫了钱露一眼：“你穿的太隆重了。”
钱露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长袖丝织上衫，一条黑色及膝包裙，黑色中跟鞋，早春有点冷，她还加了件灰色斜纹软呢薄外套，相当符合办公礼节，不过钱露意识到了，刚才经过的那些人，穿的都很休闲轻松，有一两个甚至还穿着牛仔裤。
这和她在网上认真查资料得到的职场着装礼仪不一样。
果然实践和理论是两回事。
蓝姐说：“先来我办公室，我跟你明确一下工作内容，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钱露跟在她后面，来到一间很宽敞的办公室。
蓝姐让钱露在自己办公桌对面坐下，说了句“等等”，开了电脑，打了几个内线，利落地忙了五分钟，蓝姐才将目光投向钱露，她的眼神和话语一样直白。
“你没有任何经验，简历很单薄，公司选你，因为你外形最好，客户经常来访，坐睿总办公室外面的员工形象非常重要。”
钱露没有尴尬，认真地点了点头，洗耳恭听：“我明白。”
蓝姐比较满意她的态度，递给她一份宣传册：“我们公司创始人是睿总，他从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回来，手下很多高薪挖来的顾问，很注重公司的活力，员工基本是二十多到三十多，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四十岁。”
钱露翻了翻宣传册，册子的美工设计相当高大上。
看到睿总的照片时，钱露一怔，认出他就是刚才带邵昔进门的男士。
蓝姐说：“睿总对细节要求很高，我会安排一个同事来带你，做事尽量别犯低级错误，有什么就问，不要自己拿主意，还有。”
她目光落到钱露的衣服上：“我们不能穿得像其他部门那么休闲，但睿总特别强调过，为了给客户好印象，不能太正式刻板，他不喜欢黑色，以后你都穿连衣裙，像我这种。”
蓝姐起身转了转，她穿的连衣裙是深酒红色，剪裁简洁，很好地体现了身材的曲线，钱露注意到她小腹微微凸起。
“不能太露，但锁骨可以露出来，裙长稍微在膝盖上面，可以戴项链和腕表。”蓝姐说。
钱露一一记了下来：“我记住了，蓝姐。”
蓝姐又跟钱露明确了她的职责内容。
之后，蓝姐叫了个同事进来，看起来比钱露大五六岁的样子，留着棕色披肩卷发，身材苗条。
“这是潘潘，她负责带你。潘潘，你带钱露熟悉一下公司环境，钥匙该交给她的起个流程尽快办好。”
蓝姐很忙，很快把潘潘和钱露打发了出去。
潘潘带着钱露穿过宽敞明亮，用玻璃隔断的各个部门办公区，向她介绍各处位置，公司很大，整个平层都是他们的，有一个娱乐游戏室，一个很大的带冰箱的餐厨茶水间。
“想喝水吃东西随便去厨房拿，办派对的时候，我们行政部要负责在那边准备食物和饮料，”潘潘说，“睿总喜欢喝手工磨的，你会用手磨咖啡器吗。”
钱露点了点头：“会。”
潘潘看了她一眼，不太相信，笑说：“算了，待会我给你演示一遍，睿总对比例有要求的，免得成品不好他要说你。”
她和蓝姐口里的睿总很挑剔，钱露做好了犯错的心里准备。
“对了，偷偷告诉你，蓝姐刚怀了二胎，孕吐有点严重，她是大内总管，平时特别忙，你有什么先问我，别去烦她，”潘潘轻描淡写又似乎半开玩笑地说，“蓝姐不喜欢被问太低级的问题，凶起来不仅骂你，还会骂我没带好你。”
钱露心下微微一凛：“记住了。”
潘潘笑嘻嘻：“你真可爱。”
她们一路来到了睿总办公室前，这里是个环形区域，可作为临时会客室使用，有白色的前台，潘潘带钱露坐到前台后边，教她一些基本的工作内容，钱露认真聆听，还拿了个小的记事本，记了下来。
“嗨呀，你是要考试嘛，这些都不用记，光说是说不会的，等你上手了就明白了，这儿不是学校，别这么死板。”潘潘不以为然地笑道。
前台内线电话响了，潘潘一看号码：“啊，睿总的。”
她熟练接了起来，听完说了声“好的，睿总”，转头告诉钱露：“公司今天来了很多新人，睿总说九点十五在会议室集中开个迎新早会，你提前五分钟过去就行。”
迎新早会，钱露顿时振作了精神。
这是给大家留下良好第一印象的重要时刻。
钱露熟悉了一下公司内部办公系统的操作方式，电脑部门还没弄好她的个人账号和密码，钱露用的是潘潘的账号，潘潘一直在旁边指导她。
九点五分，钱露起身去了盥洗室，整理仪表，准备去会议室开会，为了不会显得穿太正式，她把外套留在椅子上。
潘潘瞥了钱露出去的背影一眼，目光一顿，看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又好像没看到一般继续忙自己的事。
她经过化妆区，看到一个穿黑色机车夹克亮橙色短裙的时髦女孩子对镜专心致志涂口红，钱露无意中和她在镜子里对上视线，就友好地笑了笑，女孩收回视线，没有理会钱露。
钱露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脸色没有变化，好脾气地出去了。
邵昔从隔壁男士盥洗室的方向走了过来，见了钱露，随口打了个招呼：“去开会？”
钱露又看见了邵昔，不由觉得亲切，露出笑容：“是啊。”
邵昔自然地说：“一起去吧。”
“嗯。”钱露和他并肩而行。
邵昔余光忽然看到了什么，落后钱露半步，说：“等等。”
钱露停下来，邵昔提醒：“裙子后面标牌还在。”
钱露反应过来，立马大窘。
这条裙子是阳淑音给她新买的，在衣柜里挂了很久都没有穿，钱露换的时候估计没注意。
她想着刚才一路走出来幸好没碰到什么人，又纠结要不要回去前台拿剪刀，但会议室和前台隔得很远。
邵昔看出她的窘境，说：“站着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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