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父母还是老样子,不冷不热,现下还未发生求药之事,是以见面并非剑拔弩张之势。梁晚已经很满足,他们可以不对他好,只要别再欺负他。
“你怎么一见着爹娘就那么紧张,他们不敢吃了你。”出了府门,江承打趣道。
傻,她是怕他那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爹娘把他给吃了。
然而她不能这样说,梁晚晃了晃他的胳膊,作出副委屈的模样道:“是呀,晚儿胆子小,夫君可要护着晚儿啊……”
江承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方要说她一句“没皮没脸”,蓦地心口一阵窒痛,笑意霎时连着面上的血色一齐褪下去,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眼前昏黑明灭,勉力抓着梁晚扶住他的胳膊道:“别怕……”他方要再说些什么,蓦地偏头呕出一口血来,眼睛缓缓合上,再抓不住不断消散的意识。
上一世让他受尽折磨的毒,终究还是发作了。
因毒发的早,一连几个大夫皆瞧不出病因,只道是劳累太过体虚火热之症,开了几副温补的汤药。
好在梁晚晓得玉露丹被他藏在哪里,乘他还昏睡着,偷摸着将药丸拿出来用水化开。江承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脸色惨白,昏黑的烛火下,几乎要让她以为回到了前世。
梁晚含了药一口一口哺给他,他唇齿无力,咽不下去,她就忍着眼泪抵住他的舌尖,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喉咙助他吞下去。统共一小碗药被他吐出来将近一半儿,分明是头回毒发,却发作得极厉害,将他身上所有的活气儿都抽去了般。
梁晚被前世他走时孤苦难过的模样骇住,泪水湿了一脸,不断吻着他的额角,在他耳边哀求道:“阿承,阿承……你醒一醒,别吓我好不好……我怕……”
到底是个小姑娘。
药喂下去半个时辰,才见着床上人恹恹垂下的眼睫动了动,梁晚立马凑上前去喊他的名字,江承轻咳两声,费力睁开一半儿的眼里混沌涣散,好一会儿才聚起光来,待看清了她,苍白憔悴的脸上扯出个笑来:“哭什么……没出息……”
她见他虽仍虚弱,却能与她说笑,终于放下心来,抹干净脸贴着他的额角道:“是,我最没出息,一见着我们江少爷的美色就走不动路了。”
江承被她逗得发笑,胸腔振动着发出几声闷咳,抬起手来作势要掐她的脸。梁晚稍稍一躲,欺他病里没力气,用被子给他裹得严严实实,又耍赖地亲了一下他的面颊,才蹙着秀气的眉毛自语道:“怎么喂了药,还会起烧呢?”说罢,又有些发愁地探了探他有些发烫的额头。
江承没听清,因被她占了便宜,只横了她一眼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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