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鸠儿剥了游烟的衣物,正待伸向裹在披风中的居瑶弥月时,犹豫地缩回手。
她是瘟毒之身,不能直接接触,甚是纠结。
“我来吧!”当母亲的全然无惧,利索地剥了居瑶弥月的身衣,叠好,交给鸠儿。
后者复杂着心情,匆匆地收了衣物,起身离开了寒潭之地。
同是女人,虽有着不一样的信仰和出生,历练和见识,但游烟大义凛然地救女一行,这一路上无畏的态度,到这一刻,坚定的信念,感染着鸠儿。
身为弱流之辈,她确实有着让人佩服的一面,情愿舍弃自身,也要争取所爱之人有复活的可能。
身后的游烟瞧着爱女一身幽绿,伤感再添几分,不忍她卷缩在冰面上,瑟瑟在抖。
依附游离所说的,衣物褪尽,不带任何杂物杵在这片潭水上,冻结成冰。
毅然决然地抱起爱女,没有隔阂存在彼此间,肌肤相亲。
那流窜在她皮肤上,易染性强烈的瘟毒,尝试地侵透第二个宿主,短短功夫,游烟双臂并腹部,紧挨着幼女身肤的位置,已被渗透。
鸠儿慌着心,忧愁地眺着她坚定的一举,舍生救子。
这种感觉,和游离的行为风格,简直一个摹印刻出来,兄妹两有着同一种刃性,坚决,果敢,矢志不移。
为了救爱女,不惜将自己陷了进去,去应付迷茫的接下来,谁都没有把握。
鸠儿瞧多两眼,恰好游烟抬起头,泪眼汪汪。
不想表露太多情绪的鸠儿,视若无睹,抽身离开,其实内心佩服,忐忑,震撼得甚烈。
随同游离南征北战,也是见足了世面的人,今日游烟的一举,定义在内心中,用悲壮来形容,一点也不马虎。
何况同为女流,她修为浅低,但就是这股意志力,毫不逊色,大义凛然。
鸠儿捧着衣物来到游离北荒身前。
破晓的个性,都习惯缄默地思考,等着最权威的那个,北荒或游离先开口,分析利益和厉害所在。
但是这一刻反馈在鸠儿的眼中,他复杂的表情,揪着搭在手上的衣物,迟迟未发言。
笃定游离也不肯定这一举,究竟是否能给游烟带来优势,便也学着痴痴模样,感受一众等枯寂的氛围。
游烟抱着爱女,被影响着一身异变,加速地异变,光溜溜地杵在冰面上,四下环顾,期待变化。
那一些活跃在寒潭的小妖精,一个个遁现了身型,刚要触及她身,害怕地滚了一圈。
这人身上带着极重的瘟病,既害怕,又好奇地躲远着。
“别怕,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仿佛就像看见救命稻草,突然出现的小妖精,被视作救主。
抱着幼女急着要上前,催得小妖精们连扑带跳,穿入冰下,隔绝声嚣,从另一侧穿出身来,依然远远地躲着。
如此反复,近不得,摸不到,诱着游烟跑前跑后,两手空空。
消磨殆尽,再全无激情地追逐这群小妖精,因为瘟毒侵透,让游烟身体开始变化,憔悴。
始终坚定地怀着幼女,慢慢地坐下,弱如扶病,完全弄不明白这方冰潭的蹊跷,好不容易走到眼前这步,最关键的这扇大门,却紧紧地闭合着。
本就是玉软花柔,尚还健壮之时,还能费多些气力再好好琢磨一番,居瑶弥月把游烟完全荼染成瘟族身,彻彻底底。
肉身的炙痛,加剧在折磨着情绪,一来二去,时间推着她,越发心力交瘁,完全顾及不了此行的目的,再有多余的精力去追逐这帮小妖精。
光溜溜地盘坐在冰魄上,喘着沉重感受瘟毒在加剧地侵透,要侵占这具身躯。
游烟经历相同的境遇,那便是被英招撕破了脖面,染了魔血,蜕变肤色成了修魔一族,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觉,比当下这一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习惯了一往直前要达到目的,也习惯了愚不可及的能力,所面临的后果,全凭被吊着揉虐。
这一刻流露在游烟心中的,并不是悔恨自己无能为力,或是苦这身异变所带来的折磨,而是从始至终都在心疼爱女,无辜地染了这身肤色。
那怕这一刻要自己性命换了居瑶弥月活下来,也在所不惜,对于她来讲,二子就是她活着的意义,所眷顾和拥有的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只是自己修为薄弱,实在解不了当下的困局,失望并绝望,心如刀割。
始终埋怨着怀中的幼女,她还小,这世间有多少美好的事物等着她去经历,怎么甘心地束缚在这片绿幽的身份之下,受尽世人颓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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