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将他抬到床上,床边的早膳已经冷了个透。仆从这才想起来还未清理,手忙脚乱地将早膳端了下去,又看着他的脸色,询问唐恩需不需要午膳。
唐恩一口否定,又道:“除非我下令,否则谁都不允许进来。”
他的两处伤口夜里疼得厉害,无法安然入睡,总是断断续续地让他额头冒汗,满眼血丝。仆从只觉得主人看上去怪异,像是被牢狱关了一趟,连一日三餐都不要吃了,想活活饿死自己。
仆从离开后,唐恩没有安分守己地躺在床上。他确实需要休息,只不过还不是时候。唐恩坐在书桌前,执笔对他来说还很困难,因此他只是简单地用桌上的几个物件代表了不同的人,例如墨水和印章,就像是孩童扮演角色那样。
他沉思了一段很冗长的时间,长到仆从颤颤吓吓地敲着他的门,长到集市的巨钟发出了浑厚久远的鸣响,唐恩倏地抬起手,指尖弹了一下,将一枚印章直直推倒了。印章“砰”地响了一瞬,在平静的桌面上滚动了一圈又一圈,很重地落在了地上。
唐恩没有去捡,现在弯腰对他来说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连外面的仆从也停止了叩门,似乎是透过缝隙听到了细微的响声,不敢再继续动作了。
理查德的宫殿内。
“...那么唐恩完全可以推断出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艾文问道。
“很难。”理查德说,“那番话只是让他清醒点,不要自乱阵脚。”
唐恩虽然鲁莽,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庸人。只是英雄遇上心仪的美人,总是容易犯糊涂,要他在公义和爱情之间二选一,还真不一定能选到最理智的那个。而理查德不同意艾文独自一人前往牢狱,原因也并非那么简单。一是特殊时期绝不允许这人独身前往危险的地方,二是理查德直觉国王唤他过去,一定是要同他谈论唐恩的事情。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国王并没有过多提到刺客的事情。理查德年幼的时候养在国王膝下,很小的时候还没有卑尊之分,国王就像慈父一样与他闲聊,但年长后因为身份原因,自然是疏离了不少。这一次国王召见他,对唐恩避之不谈,只是问他在塞班如何,公主的身体怎样,全然一副关怀之态。
只是在末尾的时候,摆手提到了一句:“唐恩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孩子,要事上不会出错。”
“我认为陛下有可能早已知道那人是谁。”理查德平静地说着。
如果不是心中有数,怎么可能让理查德陪着艾文在塞班修养了好几个月,再不济也应该是让理查德独自回到王城。国王像一匹年长的豹子一样,蛰伏在暗处,即便总是闭着眼睛,也早已将形势看了个透彻,等到猎物放松警惕接近,再猛地暴起,一口将它的脖子咬断。
一个多月前唤他们回来,应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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