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鼓起勇气,向母亲要父亲生前的工作簿。
母亲警惕地说:“好端端你要看那东西做什么?!”
“妈,那不是那东西,那是我爸活着时的心血,他每一天做了什么工作,都记录在那一本本工作簿上,我要看看,到底我爸是怎样的人!”
“别看了,你爸是个好人。”母亲回避着,那扫帚扫豆壳。
“十几年你都不给我看,我爸不明不白死了,难道你没怀疑过吗?他死的那一天,遇到了谁,发生过什么事,这些是能……”
母亲打断她的话,将手里的扫帚一挥,说:“能怎样?你想怎样,嫌家里就剩两口人还多是吗,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去碰这个,为什么还要来撕我的伤口?”
“他是我爸爸啊!”她低哀道。
“他是我丈夫……”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捂住腰部。
“妈,你别气,我不看了……”她扶住母亲,不敢再刺激。
“真要给你看的时候,我会给你看的……答应我,没到那一天,不要再提了。”母亲苦苦哀求。
“我答应你……”
她想,母亲是怕她重复和父亲一样的路。
欣慰的是,在江老师的号召下,果真收集到了一些和她父亲有关的相片,泛黄的相片里,是父亲和不同的人合影。有他曾经的同学,老师,还有他讲课时的学生。
这些相片被很好的保存着,只是她看不清上面的脸。
岳仲桉从北京回来,她拿出相片给他看。
“这是我爸爸,还没有做爸爸时的样子。”
“你长得像你爸爸多些。”他望着相片上那个眼神纯粹,一生正气的男人,想到仅有一次的见面。
还穿过她父亲的衬衫。
他要为林贡之的死,还一个清白。
不仅是为了他和她的感情,更是替他父亲岳平然,向灵魂高尚的学者,赎罪致敬。
“我爸爸,是个好人,你见过的,也相信的对吧?”
“他曾是你的山,也是青海湖,无数只野生动物的山。”岳仲桉拍拍她的肩膀,说。
这句话,令她眼泪流下来。
“现在和以后,我是你的山。”
他是她的山。
是最懂得她的人。
十四载,日月如梭。很多事都变了,很多,都不再了。
她用围巾裹住脑袋,好想放声哭。那个什么人都看不清,总是会出错的自己,像个废物。
可是,小废物爱上了这座山。
既勇往无前,又胆怯后怕地爱他。她知道,他父亲并不接受她。他们都似乎默契地避开谈及未来。
仲桉。
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走多远,我能离开你方圆几里。
无论将来如何。
我们,已经去过白首了。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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