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怎么办?”
不理对方的话,周正道:“我让你找的枪呢?”
“周少,周秘书说了,香港不比广安。”
正在气头上的周正厉声道:“我问你,枪呢?”
无奈之下,周家人将枪放在桌上,周正在广安一直都在玩枪,技术之熟练,就连陈蔚都比不过他。而那一刻陆一舟正奔赴在赶来的路上。
没人知道结果如何,进门的陆一舟是会被直接打倒在地,还是会发生别的变故。下一刻的事情,即便是料事如神的陆一舟也不可能全部猜到。没有人永远会被命运之神垂怜,就像没有人会永远都顺风顺水一样。若非如此,他不会遇到蒋眠,也不会为这样一个女人改变他自己。
而那时候的陈蔚也从周秘书手中拿到了周正别墅的地址,不同于陆一舟的孤身前往,他带了俞静音同去。
如同蒋眠无法面对她的前世今生一样,陈蔚虽明白,前世和今生谁对他更重要,可有时候命运给你的恰恰是相反的选择,然而这就是人生。
周正离开,陆艺芝走过去问蒋眠:“你怎么样?”
颤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玻璃碴,血一滴滴地落到地上,脸色苍白、神情茫然的蒋眠却道:“我没事儿。”
伸手给她,陆艺芝道:“我通知的陆一舟,他马上就来,你把这个给我吧。”
看着面前的女孩,蒋眠想着她在她这个年纪正期盼着不久之后走出牢门,正想着如何再面对人生的开始。而她从没想过,对她来说,那个世界虽然是灰色的,却是安静的。而她所真正面对的却是黑白不分、嘈杂不堪的世界。
“我拿着吧,你有很多东西、很多眷恋,你舍不得死,可我只剩这条命了。”
“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越像陆一舟,他十八岁那年和陆家人谈的时候,也是关了陆家的大门,然后他告诉所有来谈,要瓜分陆家的叔伯,大宅里面放了炸药。要么大家一起同归于尽,要么把股权全部转到陆家名下,大家抱团取暖,一起赚钱。那时候一个叔伯拍着桌子大骂他放肆,陆一舟却轻笑起来,他笑得很含蓄、很漂亮,但是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狠,他说,在陆家这样的门庭长大,不放肆是要死的。在谈钱的时候,讲道理和礼貌是最没用的。他父亲早逝,母亲又被关在距离香港千里之外的英国,可以说他在陆家是最没后台拿到一切的,可偏偏是他拿到了。那时候我也问过他怎么不怕死,怎么拿命去赌,大家不是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那时候的陆一舟却笑着与我说,他只剩这条命了。”
“他拿到陆家的时候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陆家一个叔伯在日本欠了很多钱,押的就是陆家的股份,对方是当地青山组的,看中陆家的船,不肯让出,要陆一舟用船换。陆一舟知道他喜欢拳击,就用更大的股份跟他对赌。那时候陆家人都说他疯了,可真正站在拳台上和对方对打,他一路都在输,却在最后,意识都迷离的时候反将对方打倒。那一次他拿回了股权,代价是断了七根肋骨,一根扎进胃里,他差点就死了。在日本养了半个月他就回了香港,重新整理陆家的一切。那时候因为大刀阔斧,众人不服,他在医院的点滴被换过、人被绑架过,那时候他身边所有的人,恨不得都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他常说,在陆家,他有的只是对手,没有家人。而他也不能摔倒,他倒下,会比站着的时候更惨。蒋眠,这些你知道吗?”
看着陆艺芝,蒋眠摇头,他以为他的人生自开始就不同,她以为他只要耍聪明、用手段就能走到今天,她小看了他,她没想到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那么冷酷霸道的一个国王,在登基为王的路上,竟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而所有人,包括她看到的都是他戴上皇冠傲视四方的样子,而没看到他脚下的血,那些血是别人的,也是他自己的。而比起陆一舟所经历的一切,她根本没有自怨自艾的资本,她只是为一个人死过一次,而他却为了所有都在想他死的人,活着。
“蒋眠,如果可以,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陆艺芝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交出陆一舟,就像她没想过,在她努力变好、变得能配上他的路上,她会先发现一个更配他的人。虽然从她小时候,陆一舟就教她,她背后有陆家,她想要的,只要抓紧就全都能得到,可这一刻,她想放手了。因为从她十二岁认识陆一舟开始,近十年的光景,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所以她也是爱他的,不为陆家的一切,只为了十年前,他是唯一一个在大雨夜下车,拿着伞走到她跟前,问冷得发抖的她,愿不愿意与他回家的人。
陆一舟待她不同,是因为她是被他捡回去的,而待蒋眠不同,是因为他是被蒋眠捡回去的。
陆一舟见到周正的时候,他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衬衫,脖颈上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包扎过,还是难掩不久之前的狼狈。并没拐弯抹角,陆一舟直接开口:“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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