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池顾里依然安静着，少了平时的聒噪和主动，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曹牧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差点被自己遗忘的人。
池顾里的目光正沿着陡坡向上，看着一百多米开外的小山丘。
这是一整片军区大院里唯一的山丘，整个干休所都依它而建。
“怎么？想爬山运动吗？”曹牧笙带着笑意问道，说说话，或许也能缓和自己三年未归的陌生感。
整座小山丘大概只有百米左右的高度，山顶还竖立着一座水塔，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曹沐茜爬上去玩，那时候还没有砌上台阶，四周都是半米高的杂草，他大喊一句“有蛇”，就把曹沐茜吓的大哭不止。
“晚上，那里应该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池顾里望着山顶笑着。
曹牧笙却快速的收回了自己脸上的笑意。
“没什么好看的。”
他曾经确实在夜晚，仰躺在山顶，欣赏着缀满星星的夜空，现在想来，那画面感却怎么都让现在的他感叹不出美好。
“怎么可能呢，”池顾里却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那里明明……”
“闭嘴！”曹牧笙不耐烦的打断，握紧的手心渗出汗水。
“曹先生。”发现他的不对劲，池顾里轻轻的搭住他的肩膀，与此同时，推门声响起，一个欢快的脚步声朝他们跑了过来。
“小舅！”穿过院子的陆君炘连忙为他们打开了灰色的铁门。
“就等你开饭呢。”少年压低着声音说着，主动接过了他手中的老婆饼。
曹牧笙终于再次踏入了这个家，他会带着池顾里回来，就是想向这个家的霸主再次证明，他，依然还是三年前的他，不会改变。
这样的决心与固执却在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后动摇了。
曹老爷子早已年过六十，但双鬓的白发却是他离开之前不曾有的，昔日不怒自威的脸多了几分老者的松弛，坐在轮椅上的身姿依然挺拔，但却明显消瘦了许多。
就像曹沐茜说的，他们始终是血浓于水的家人，当看到眼前的男人正在逐渐苍老，即便之前有千万般恨，这一刻也缓缓放了下来。
“牧笙啊，好久不见，现在的模样可精神多了。”他的后妈万姨站在板着脸的曹老爷子身后，冲他和蔼的笑着。
“准备吃饭啦，都别在客厅里待着了。”厨房里传来曹沐茜的声音。
曹沐茜亲自下厨，果然，今天与众不同。
曹老爷子一脸严肃的看向他身后的池顾里，脸颊动了动，却依然没有说话。
“这位是你的朋友？”万姨的目光温柔的上下打量着池顾里。
大概是被老爷子的严肃震慑住了，身后的人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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