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因地制宜不失稳妥
凌枢自打进了鸢城,就凶神恶煞地要找据点主理问责。只一看迎在前头的是宁连丞,便憋着气不说话,甚至还勉强挤出一丝浅薄的微笑。
席墨就松一口气:还好,镇住了。
如此稍事歇息,凌枢又与宁连丞谈了一夜,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冲着西边匆匆去了。
只未想到,他走了不过半日,就出事了。
先是赤星在正午大放炽彩,光芒几乎掩过太阳。而后不久,北方即有弟子前来,说云中可能出了大魔。
言其时惊蛰,冀州据点收到苏蒙千里传讯,只道云中生魔,具体情况不得而知。而今已过去三日,苏蒙及随行弟子依是毫无音讯。期间据点不断遣人前去云中,皆是有去无回。
然那应声虫在苏蒙手上,青州却并未收到讯息。
宁连丞当即将此事回禀仙派。
掌门闻讯,想了一想,只道,“凌枢长老何在?”
“去寻曲矩长老了。”宁连丞委婉道,“师尊,既然师弟也在此处,青州不如由他暂为代理。我自前去云中,一探究竟。”
“行吧。”掌门沉吟道,“只此事不与寻常,你定小心行事,量力而为。”
“谨记师尊教诲。”宁连丞笑了笑,对一旁执壶的余梦点了头,“好,辛苦了。”
那玲珑剔透的应声虫,便被收入她掌间鸽卵大小的日月壶中。
宁连丞取下佩剑,又望着席墨道,“师弟,那据点就交给你了。”
席墨敛首以应,“望师兄此行,有备而去,满载而归。”
宁连丞一怔,轻笑一声,“好,我记得了。”
席墨亦付以一笑,想这回该算是听进去了吧。
年前那义卖会散场后,他们才在山道上碰见迟来的陆嘉渊。他满面难色,道是季叶一醒,便表示自己想回云中了。这去意忽起,却是格外坚决,拦也拦不住,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他就只能任人这么走掉了。
席墨当时就道不对,回府后便把关于蜃妖的猜测告诉了宁连丞。
宁连丞却是不语,思忖半晌才点了点头,“多谢师弟相告,我明白了。”
席墨想,真的明白了?
但知人心中自有分寸,也不好多言,只得叹了口气,“师兄可要当心,我猜这赤星所起,八成与季叶有关。”
他起身与人告别,行了几步又想起一事。只一回首,恰瞥到宁连丞正将一颗石头含入口中。
这么一下猝不及防,宁连丞就看着他,像是在思考要不要饮剑自绝。
席墨见人神色严肃,忙笑道,“对了,此事我尚未与人相告,师兄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吧。”
吞了石头的宁连丞,果然镇静了一些,这就点点头,“好。”
之后便开始协助延陵的布阵事宜,无暇驰心于旁骛。
只等这龙眼布好后,曲矩却将宁连丞一并拉走,说是龙门大阵无分鳞眼,皆需要督察建言。而大师兄这么一个合适人选,再不跟着同行就说不过去了。
席墨就想,怕是挡箭牌吧。
果然曲矩半道上便悄然失踪,概是与余家人一起研究屠龙路线去了。
而席墨再见宁连丞,即是前时鸢城初行。
此次相见一日未到,人又要走了,所应情况还是这般危急,席墨心里就起了些忐忑之意。
他送别宁连丞后,沉思半宿,自踩一枕霜华而出,于庭中起剑。
剑合于掌,离以掌。四式连舞,曲意贯融。意气纵横,遥指千秋。
树生仓庚鸣,晓行春昼长。
星移斗转,席墨所感唯余手中长剑。但有那么一刻,他仍敏锐察觉到一叶之间清啼忽灭。这沉寂的时间过于漫长,他剑势一转,当即劈了过去。
“余师妹,看人练剑可不能站在暗处啊。”
余音一手挡剑。虽是护住了面门,却抵不住那瀚然剑意。指掌轻颤间,旋即有血花自列缺炸至肩井,一条雪白的云袖也随之裂作丝缕之态。
她那柳叶眼瞪得极大,甫一张口即是一嘴鲜血。
席墨却毫不留手,乃至杀意愈炽。他略收一息,再一倾身,又将剑刃往下压了半寸。
余音膝弯打颤,喉头却似被人掐住,叫喊不得,眼中泪光霎时盈睫而起。
当是时,一条龙须索破风而来,四两拨千斤般将席墨那剑刃一勾,卸了他几分力道,又游刃有余地收了回去,活物般盘回腕上。
就听折扇一展,春意盎然的莺啼与佻笑一并流曳于耳,“怎地半月不见,小墨的剑风如此凶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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