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答滴答的走了一会,铭天宝石般的眼睛突然眨了眨,修长的手指开始发起抖来,然后他缓慢的抬起头来,宝石般的眸子有些混沌,却努力捕捉着自己身边刚收拾好鸡汤的于甜甜的身影,说这一句话的声音比方才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轻缓:“……甜甜。”
于甜甜没有抬头,她仍认真的将装着鸡汤的保温壶壶盖拧好,于是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铭天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宝石般的眼睛越来越混沌,只是声音依旧清冷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于甜甜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的侧过身来看着坐在床畔,此时身形已经摇摇晃晃的人,纤瘦的手指抓紧了自己带来的保温壶,金丝眼睛下的那双眼睛里神色淡淡,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神色,仿佛她刚才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看着铭天的眼神渐渐暗下去,看着那俊美无瑕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疑惑,看着他骤然倒向了柔软的床铺,薄唇逸出了模煳的问句:“……为什么……你……你要……”
“为什么我要骗你?”许久之后,站在床畔的于甜甜才幽幽开口,同时抬手取下了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缓慢的扭转了眼镜上的金色镜纽,将黏在上面的蓝牙耳机取了下来,目光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复杂,“还是,为什么我要害你?”
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完全被鸡汤里下的迷药迷昏了过去,无知无觉的躺在床铺上,乌黑的长发坠落覆盖住了他俊美的侧脸,神色中仍带着昏迷前余存的疑问和担忧。
“都出来吧,记得避开楼下的那些人,把人给我带到方家老宅旁边的仓库里绑上。”于甜甜低身坐在他身畔,对着自己指尖上的蓝牙耳机沉声说道,另一只手的手指却小心的将遮住铭天脸颊的鬓发别在他耳边,动作轻柔中带着隐约的温情,眼神却极为冷漠。
“这是对付那对兄弟重要的人质,记得别伤了他。”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离疗养院足有五十多公里的方家老宅的一件储物室里,一点红色的火星在半封闭的空间里若隐若现,如丝如缕的烟雾从缝隙中飘飞出去,引起了在外间不断来回扫视着的黑衣人注意。
来巡视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拿着双枪的人碰了碰另一边的同伴,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端着枪向着那边靠了过去。
等快要靠近门前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刚准备用枪口慢慢打开那扇本来那只留下缝隙的木门,可还没等他抬手碰到那扇门,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就惨叫了一声,随即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扇木门就整个从门框上飞了出来正砸在那个人身上,同时站在屋内的人有点不耐的站起身来,将自己指间夹着的烟一脚踩灭。
枪声连响后,那两个准备偷袭的人就没了声息。
“烦死了,打了一晚上连抽根烟的时间都不给,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一间破破烂烂的浴室门后,一件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的黑色西服被人抛了过来,背靠在墙壁上的人冷笑了一声,持着枪的那只手修长有力,只是食指指尖有几滴鲜红的血色落下。
“天遇,你是在说冷笑话么?可真够冷的。”
看见有人,本来在抽烟的人似乎放松了些,也不管此时是身处于乱七八糟的枪战现场,就一屁股坐在了刚才被他一脚踹开的门板上,神色懒懒的歪着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哥呢?”
唐非尧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那副惫懒的样子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副鄙夷的样子:“放心罢,你这点三脚猫临阵磨枪的功夫都还没受伤,天静更是一根毫毛都没伤着,现在估计带着人上楼去查看了。”
方天遇白天陪着铭天去应付疗养院的事情,马不停蹄赶到方家老宅之后就开始了那场激烈的开火,一晚上耳朵和脑袋都没闲着,此时累的都要瘫倒了,因此即使听到这明显带有讥讽含义的话时,也只是掀了掀眼皮而已:“看你这副样子,不是被炸弹”犒劳”了罢。”
他的话音未落,唐非尧从自己靠着的那面墙壁上起身,握着枪的那只手仍在向下滴答着暗红色的液体,身上的白衬衫也沾染上了血渍和漆黑的痕迹,薄唇却讥诮的往上勾了勾,清秀的脸庞上隐约深藏着某种疯狂,眼神沉得好像要晕出光来:“别提那倒霉事。”
方天遇看到他说话的神色忍不住先啧了一声,随即用目光扫视了一圈自己正身处的地方,眼神突然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恼火,压低了声音吼道:“再打下去,方家老宅都要倒了,这个混蛋不会挑个其他的地方么?我要是不弄死他我就不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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