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急也是为了我。”方天遇叹了口气,低身半蹲在铭天膝前,抬手握住了他冰冷到有些发颤的手指,眸子紧紧盯着他说道,“即使情况会更糟,也别自己为难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唇边又牵起了一点很淡很淡,看起来稍微有些牵强的微笑,柔声安慰着面前的人:“去换衣服罢,我在这里看着,伯父不会有事的,放心。”
铭天听到他的话,沉默许久后才转过脸来,在浅淡的阳光中凝视着爱人的笑脸,本来冷硬的目光柔和下来,反手握了一下他的手后站起身来,步伐笃定神色淡淡的快步向病房外走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方天遇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担忧的再叹了口气。
有个这样喜欢逞强的爱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安慰才好啊……
不到几分钟后,铭天刚刚换好衣服走到病房外,就看见方天遇和沉青一起站在门边等他,目光移到病房内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发现医生和护士已经到位,这时候正在忙碌着给病床上的人做各项要紧的检查,看一看沉越的情况有没有恶化。
看见他来了,本来还低声说话的沉青和方天遇就停了下来,方天遇带着一点担忧抬起头看他,沉青则走到了他身边抬手抱住了他,似乎是在无言的给予他安慰一般。在感觉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此时的担忧,铭天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后,才动作有些僵硬的回抱住怀里的堂姐,只是仍旧沉默。
这么一番意外情况的发生谁都措手不及,医生和护士在病房内忙活了一早上还未完全检查完,沉谋早已经被沉青赶回了暂住的地方不在疗养院,三个人又遇上这番情景,这时候谁都没有心情去吃午饭,就一起站在门外一直等到了下午四点钟,才看见病房里的忙碌好像已经告一段落。
傍晚的时候,疗养院的几个医生离去,护士则走出来告知病房外的几个人,说沉越只是受了刺激身体并无大碍的消息,这让三人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
方天遇看铭天听完这话之后,仍然站在病房门前不动垂着眼帘看不清表情,就知道他想要今天晚上留在疗养院里陪房,于是开始低声询问护士照看病人的注意事项,并且微笑着劝说因为紧张了一天神色有些疲倦的沉青不要担心,并准备了车准备要送她离开。
沉青看着他们两个都要留下来,又都劝自己快些离去的样子,迟疑了一会后似乎是想起此时还在宾馆里人生地不熟的沉谋,于是也没太大的坚持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只是回去之前代替两个人出外买了饭菜回来交给他们,嘱咐了情况有变就打电话通知。
等到留下的两个人办好了陪护的手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疗养院窗外的路灯散发出柔和的暖光,从床沿处缓慢的爬进了屋子里,照亮了躺在床上沉睡的苍白脸颊。
方天遇看着铭天一直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双手交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就知道爱人这是又自己开始钻牛角尖了,可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似弄巧成拙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31.沉越苏醒
正在头痛的时候,方天遇就听见病房外有人敲门,出去一看发现是派出去的人已经买好了被子褥子等物,他就动作轻缓的暂时出了病房,接过东西去布置疗养院今天晚上留给他们住的那间屋子,让病房里的两个人独处一会。
铭天听到方天遇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还有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由长唿了一口气疲累的闭了闭眼睛,交握在自己膝上的双手更紧了,屋子里只剩下未撤走的仪器滴滴的还在不停响着,他宝石般的眸子缓慢抬起,看向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人,目光有些怔然。
天色越来越暗,方天遇不知道收拾完了屋子之后还在忙些什么,一直等到月亮出来屋子里即使不开灯也越来越亮的时候,都没有再回到病房里来。
铭天仍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目光复杂的投向床上沉睡的人苍白削瘦的手指,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又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病房内的人仍是刚才那副样子,而窗外的路灯先是闪烁了几下,随即就突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刺啦声,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就暗了下来,只留下仍然在天空中普照的明月,安静的洒下乳白色的月光,一点点透进病房里。
察觉到路灯好像坏了,一直坐在病床旁不动的铭天放下了自己交握的手指,沉默的站起身来绕过床柱,向着透进月光的窗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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