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没有身份。
实在是令人恼火的被动处境。
我给她倒了杯牛奶以防队伍里唯一技术人员死于非命,她继续狼吞虎咽。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手机锁屏上是某人清清秀秀的正楷字:小清明三十日月。世界上有闲有情把每个日期都用雅称做成屏保的人恐怕只他一个。
“那个……小C.”
临出门前九思叫住我,两根食指绞在一起,下唇咬得快破皮。
“嗯。”
“我早上说谢吊啥的……就……你知道的我起床气大,不是冲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知道。”我咧了咧嘴表示不在意。
我是楚辞,这一天是小清明三十日月,他离开一年的日子。
——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案前那人提起笔,毫尖在宣纸上顿了两顿,圆润氤开一小朵墨痕。他极细极碎的金色眼镜链随着阳光小幅度轻微晃动,投在纸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星河陨落,倾倒于此。
长卷发姑娘端着粥走过来。云淡风轻的好天气,阳光和楚辞把这间苍白而缺少人气的房子映照各半,明晃晃一时间不知是暖了空气还是暖了氛围。
“来,先喝点粥。”她煞有介事持着调羹吹了吹,抬手凑到他唇边,“怎么回事啊,林医生说你闹着要出院,乖乖在医院待着不好吗?回家也不能放你出门。”
“医院里又没有楚小姐,家里才有。”安以宁弯起眼睛,搁下毛笔接过粥碗来。
“你就任性吧。”
“不是楚小姐惯坏的?”
“你呀……在练字吗?”
安以宁摇头:“我想手写一本日历,楚小姐看日子的时候就会知道,那些日子我不光为你写过念过,还要和你一起走过度过。就算……”
尾音被他吞进喉咙里,下一秒他悄悄抬头,拉过楚辞的右手靠在唇边。
“不想吃,除非你喂我。”
某人真的是干啥啥不行情话第一名。
楚辞捂脸,默念三遍我选的我选的我选的,在某斯文败类选手含笑的注视下一勺一勺喂他吃完了粥。她对安以宁动心过,一次又一次。她这样的女人动心必然是一次又一次的。阳光太惹眼,让人不忍用心分辨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金边镜下眼底交错杂乱的阴影,几分关于爱意几分关于谎言。
自然没有人提及他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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