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舒涵确实感觉冯灯病得不轻,并且怀疑是自己影响了冯灯。她看完检查报告,声音微微颤抖:“你在威胁我?拿命威胁我?”
冯灯:“我是从你身上学的,你把我叫回来,也是用你自己做赌注。”
“好,我们就比比谁心硬,你别执迷不悟,我就算一头撞死,也不同意你和宋新元在一起。”
“妈,你真的认为我适合结婚吗?如果我结婚生子,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你这样的人。你其实很后悔把我生下来吧?”
吕舒涵浑身一僵,面露讥笑:“对,后悔死了,后悔没早点掐死你,免得你长大造孽。你可以是同性恋,但不能跟宋砚青的儿子纠缠不休,我想到这点就反胃。”
“宋新元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连大学都没读完。”冯灯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把秘密告诉你,是因为我信任你,我报复了他,必须对他负责,就当是还宋砚青的好意吧,我不能活在宋砚青的阴影下……”
细算起来,那场医疗事故距今日已有六年,手术参与者要么去世,要么转院、辞职,留下来的仅剩冯灯。那时候的冯灯是一名住院医生,经验短缺,暂无主刀重大手术的资格,常常在宋砚青身旁打下手。
那名患者处于肝癌中期,手术有30%的成功率,但他进了手术室不久,大脑功能便丧失了,于是家属因不满而上诉,要求医院给交代。当时,手术室内有两名助手、一名护士,全部遵照宋砚青的指令行事。实际上,如若没有确凿证据,宋砚青是不必坐牢的,由医院赔偿死者家属即可。
然而,冯灯在法庭上指出宋砚青用错了药。经过鉴定,患者对该药物过敏,从而发生了悲剧。身为被告的宋砚青承认错误,接受了原告的指控。宋砚青由于严重不负责任,造成患者死亡,处以三年有期徒刑。宋砚青拒绝宋新元继续为他上诉,判决书很快生效。
在宋砚青入狱后,冯灯反复回忆起宋砚青的态度和手术过程,心中有了另一种猜测,如果宋砚青的知识没出错,那么犯错的就是其他人。到底是谁的错?冯灯后来终于发现端倪,宋砚青是被冤枉的,宋新元更加无辜。
吕舒涵打破了漫长的沉默:“你不是在报复宋新元,是在惩罚你自己。你对他有愧,对我有愧,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他稀罕你,而你选择站在他那边,背叛了我,这不在你的预料之内,你没想到自己会放不下他。”
何其讽刺,她丈夫出轨了一个男人。
更讽刺的是,她儿子爱上了她丈夫出轨对象的儿子。
冯灯摇头:“我只是嫉妒他,我一直都像你,像你一样自私、善妒,我从小就嫉妒他。”
“掩耳盗铃。”
“妈,你不懂,他除了依赖我,没有其他的去处,他不喜欢我,他可怜我而已。”他误会我有病,同情我罢了。
吕舒涵暗暗吃惊,在她看来,冯灯在辩解,在掩饰,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冯灯脸上偏偏露出几分茫然,像个摸不清方向的孩子,跑到妈妈面前诉苦。他不相信宋新元喜欢他,不承认自己喜欢宋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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