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的一扇窗户里,午后的太阳照进来温暖柔和的光,正打在谢沐身上,她小心地趴在课桌上睡觉,而旁边的白昼就安安静静地侧着脸看着她,眼睛里闪闪发亮。
谢沐闻着好闻的草木味儿,忽然想起了《失物之书》的最后一段。
“戴维跟着守林人走上了森林小路,经过空地,蹚过小溪,最后来到一栋炊烟袅袅的屋子。一匹马站在不远处的小块田地里,惬意地啃草。戴维一走近,它便抬起头,快活地嘶鸣起来,鬃毛摇晃着小跑过来和他打招呼……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黑发碧眼,怀里抱着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在那儿,一生的光阴也不过是一瞬,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中天堂。”
他们曾是彼此的梦中天堂。
“闭上眼,失去的一切又回来了。”
白昼正在和女主角对台词,谢沐能远远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温暖明媚,像阳光一样。
现场开始准备就位,谢沐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家里,整理自己从前的日记。
她的日记在书架上摞得整整齐齐,年代最远的封皮已经有些褪色了,这些本子看起来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又像是化学实验室里盛着各色试剂和溶液的试管。
桌子上的小风扇在轻柔地转,她待在自己曾经写作业的桌子前,旁边放着一只小象存钱罐,上面红色的颜料都画歪了,可她还是很喜欢。
她微微低着头,正在往一个本子上粘照片,那个本子是卓锦森还给她的。
她仔细地把最后一张贴好,手边的电话响了。
谢沐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儿,轻触了接听。
窗边的小风铃正轻轻碰撞,对面传来的声音像春天吹过峡谷的风一样。
“你还没走啊?”谢沐问道,“照片不是拍好了?”
“我不走。”对方的语气让人听起来莫名安心。
谢沐抬头看着窗外:“为什么呀?”
“我保证过的,说话要算数,说不走就不走。”
谢沐笑了出来:“那我回北京了。”
对方立马表示:“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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