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连洵点点头,用不着他问,老太太就一五一十说了。
“那孩子他爸听说早年跟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处过对象,后来没结果就流浪到这跟余愿他妈成了家,城里来的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女人,那都是凑活过日子,余愿出生没多久就郁郁寡欢去了。”
老太太摇着手里的蒲扇,韩连洵是个很好的听众,老人家最喜欢跟这款长得好看又不随便插话的年轻人聊八卦,看着养眼说着舒心。
“余愿他妈没多久重新找了人家,把他扔在家里给自家兄弟。”老太太拿手挡了挡嘴,悄悄压低了点声音,“他那舅舅夫妻两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养狗一样把那孩子养大,每天给丁点东西吃,让他干一山的活。嗐!你说余愿这孩子能指着谁呢?”
韩连洵哑口无言,头顶的杏子树被轻风刮下一片叶子落到他身上。
“余愿小些时候挨打了就偷跑到我这躲着,跟我说他爸在城里生了个哥哥。我问他想不想让哥哥来接走他,孩子说不能去连累哥哥,他就偷偷想一下自己有哥哥就开心了。”老太太摇扇的手有点累了,韩连洵就接过扇子替她扇风,老太太冲他和善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想来是他爸跟那个大小姐生的,不同妈的人家哪能管你这穷小子呢,那孩子这辈子注定是吃黄连的命。”
这头话音刚落,墙壁那头丁零当啷一阵乱响,老太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着,“回来了,你且看着吧。”
一道大嗓门响起,“一中午就卖这么点,你是不是私吞老子钱了!”
啪啪几声听着像是扇耳光,韩连洵心一紧,出了院门就走过去。
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捂着脸垂头站在一边,面前一身肥膘的男人举起的手还没落下,回眼瞥见他没什么好气的问,“你谁啊?”
韩连洵目光定在少年身上,“我是他哥。”
少年猛的抬头惊慌失措望向他,被扇红的半边脸触目惊心,巴掌那么疼他都忍着没哭,韩连洵淡然的几个字让他的情绪崩盘眼泪瞬间决堤,仿佛失明的人终于获得了光。
余愿舅舅拽了他一把,狞笑了声,“原来你小子没骗人,真有个城里哥哥,那我就得跟他算清伙食费了。”
余愿急忙抹了眼泪,细声细气道,“他不是我哥,他认错人了。舅舅你别问人家要钱,我中午不吃饭了一会就出去看摊。”
韩连洵十分干脆,“我给你十万,我要带走余愿。”
他舅哪里会料到有人能花十万买余愿这个赔钱货,当即拍案定了,忙不迭说了一连串的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韩连洵自己也没想过情况会变这样,余愿舅舅说了只要现金,他便约了下午过来。
临走他提醒了句,“想拿到钱就别再打他。”
他现在在余愿舅舅眼里就是活生生的财神爷,说什么都得听了,立即表示绝对不动手,把余愿当祖宗供着等他来。
然而等韩连洵带着钱过来时,他又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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