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好了,你要是不结婚,就别认我这个妈。”
“下个星期我就要结婚了,那个……”路小满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请帖塞给他,“随便你来不来。”
大红色的请柬上面,是一个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的女人名字。
宗临的脑子里罕见地空白了三四秒。震怒,疑惑,痛楚,一瞬间一股脑地全部涌上来。
但是控制力极强的结果就是,他慢条斯理地把请柬撕碎:“为什么不早点说?”
“什么?”
路小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才会一直拖到今天。可是现在估计只会让宗临更恨他。
“没什么。”宗临淡淡地说,只觉得碎成纸片的请柬像针一样,绵绵密密地扎进血脉里,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哥!……”
路小满在后面喊他,一开始喊哥,后来大声喊他名字。但是宗临只当听不见,越走越快,快到路小满压根追不上他。
“哥,戒指……你送我的戒指,我想留着……舍不得还给你……”你听见没有!
直到后面人声嘈杂,宗临才恍恍惚惚地跑过去。然后,再看见路小满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被卷到车底下去了。
icu外面来来往往很多人,包括路小满的母亲,在病房外面站了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宗临拿着那枚带血的戒指,素戒,他自己做的,内侧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缩写。那天他收到戒指的时候,开心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他发现自己的手握不紧了,然后双脚也开始随着不听使唤,明明是大热的天,后背心凉出了一层汗。
戒指不小心落在地上,却让人废了好大的劲才捡起来。在白色调的医院里仿若游魂一般的人来来往往,在他面前一片模糊。脑子里的嗡嗡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那个总是不厌其烦地一声声地喊他哥的小傻瓜,说不定,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了?
那个名为路小满的未婚妻的女人,十分娇小,看着就十分懂事听话,但是在这种事情之前还是惊得肝胆俱裂。
以至于医生出来问谁是家属的时候,她都不敢上前。边上的人认出了她,她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地拼命摇头:“不,我不是……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她还年轻,她不能……
“我来签。”
医生皱着眉头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你是他什么人?”
“爱人。”
当路小满变成植物人的时候,也几乎是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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