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这小孩儿不好玩儿
离开病房前，凌初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红肿的眼睛阵阵刺痛，耳朵里也敲击着尖锐的忙音。
滴水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收回来抠进掌心里，骨节发出脆响。
“山体滑坡，最初也只是碎石掉落。”凌初转过身，迎着沈牧易的视线走到他面前，“所有的变化都有迹可循。”
沈牧易面色冷沉，“你在怀疑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
“贺悠。”
……
贺悠接到凌初电话时，手里还拿着一叠没发完的传单。
“我在正安路这边，你们方便的话就过来吧。”
天冷，路上行人脚步匆匆，递出的传单被连续拒绝。
贺悠哈着气搓了搓手，打算往前走一段，去十字路口发。
“怎么也不戴个手套。”
突然搭在肩上的胳膊吓了他一跳，急喘着呼出大片白雾。
“封铭？！你怎么在这儿？”
“瞎逛呗。”封铭见他手指头都冻红了，摘下自己的手套递给他，“送你了。”
贺悠后退半步，抱紧传单，“不用，我有。”
“有你倒是拿出来戴着啊！”封铭直接把手套扔他怀里。
黑色的手套散发出皮革气味，夹杂着护手霜的清香。
“……谢谢。”
“这些都得发完吗？”封铭扒拉着他怀里的传单，“找个垃圾桶扔了呗。”
“不行，有人看着的。”贺悠把被翻乱的传单整理好，“扔了不给钱。”
“大冷天谁愿意伸手接张废纸啊。”封铭环顾一圈，想出个办法，“走，挨家店放去。”
贺悠蹙眉，“往店里放？”
“一家店放个七八张，很快就发完了。”封铭从他怀里拿过一半传单，下巴微抬，“你从这边发，我去路对面。”
“哎！”贺悠见他转身就走，连忙伸手拽住，“我自己来！”
“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发完！赶紧去，别墨迹！”
封铭的霸道不容拒绝，贺悠被他推了一把，怀里的手套也掉在地上。
路面有积雪，黑皮手套亮的晃眼。
贺悠弯腰捡起，仔细折好装进口袋里。
封铭的办法很有效率，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两人就都发完了。
“是不是还得去领工钱？”封铭顺路买了个烤红薯，掰一半递给贺悠。
“不用，晚上微信结算。”
“拿着啊！”封铭把烫手的红薯塞他嘴里。
贺悠被逼的仰起脖子，别扭的抬手接住。
“你这小孩儿一点都不好玩！”封铭啃着红薯瞪他，“比我们家凌初差远了！”
“他一会儿就过来。”红薯烫的贺悠嘴角发红。
“啊？”
“已经来了。”
封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凌初和沈牧易同时下了出租车。
“封铭哥？”凌初许久没见这位哥哥，嘴一咧就到了耳朵根，“你怎么也在！”
“偶遇。”封铭把红薯皮扔垃圾桶，擦着手打量他，“哭鼻子了？”
凌初揉眼睛摇头。
“别老欺负崽崽！”封铭转脸就教训沈牧易，“真把人惹急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找我什么事？”贺悠晚上还有兼职，赶时间，只能打断三人的寒暄。
“附近有能坐下说话的地方吗？”凌初立刻收起笑脸。
“前面有个奶茶店，行吗？”
“行！”
贺悠带路，四人在奶茶店落座。
“班长，你对黄静怡了解多少？”屁股刚挨着椅子，凌初就单刀直入。
封铭见他如此严肃，不由跟着悬起了心。
“你想问什么？”贺悠神色淡然。
“她是不是也在蛇哥的店里打过工？”
封铭惊目，无声看向沈牧易。
后者对上他的视线，略微点头。
贺悠沉默许久，双手捧住奶茶杯子，“是。”
心中猜测得到肯定，凌初紧绷的后背也塌了下来。
“班长，我真的不想窥探你的过去，但我……”
“滑雪场那个男人，就是在蛇哥店里和黄静怡认识的。”贺悠用拇指摩挲着杯沿，“金钱交易，你应该能想到。”
凌初深吸气，足足憋了十几秒才随着冷笑呼出，“所以蛇哥是个靠拉皮条赚钱的畜生？”
“这只是他赚黑钱的渠道之一。”贺悠喝了口奶茶，嘴里甜腻的发苦，“再多我就不清楚了。”
“明白。”凌初端起自己的奶茶跟他碰了一个，“谢谢！”
“等等，我还没明白呢！”封铭按住凌初的杯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黄静怡了？她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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