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原来你知道我会心疼
凌修杰初步判断是心脏问题，立刻去联系心内科的同事。
“爸爸…你一定要救这个阿姨！”打完电话的凌初双腿发软，几乎是摔倒在父亲身上。
“我去找你董叔叔！”凌修杰不敢耽误时间，把儿子交给沈牧易就去找人了。
“理科班……我早该想到的！”凌初蹲在地上抱住头，哭腔越来越重，“我早该想到她是黄静怡的妈妈……”
沈牧易蹲他面前，把缩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
“崽崽，是你救了她。”
从滑雪场回来后，凌初的状态就一直很差。
他经常走神，也不爱说话。
像是给自己裹上了一层透明的膜，看不见，也戳不破。
韩佳慧打来电话时，几个凌初认识的叔叔阿姨刚进急救室。
“佳慧。”凌修杰代替儿子接通电话，“崽崽和大宝都在我这儿呢，他们同学的母亲晕倒了，两个孩子正好在跟前……不用，你别来了，一会儿我让他们回去，给老爷子也说一声，别担心。”
其实最近大家都发现了凌初的异常，沈牧易私下里也给三位家长说过情况。
“我刚才听你打电话找黄静怡？”凌修杰把手机还给儿子，“她是黄静怡的母亲？”
凌初脸无血色的点了下头。
凌修杰是外科大夫，心内科的事他插不上手，便招呼两个孩子，“走吧，去我办公室。”
“爸爸……”
“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凌初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山谷，四周冷风呼啸，如干枯的鬼爪撕扯着他的身体。
于是他攥住沈牧易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凌修杰的办公室不大，空气中有浅淡的消毒水味儿。
他用葡萄糖冲了两杯温水，转身，才看见儿子紧贴着沈牧易，与他十指相扣。
“松开，把这杯水喝了。”
凌初的嘴抿成一条线，固执的用左手接住杯子。
“凌叔，崽崽情绪不太对。”沈牧易知道他害怕，攥着那冰凉的手插进自己口袋里。
凌修杰凝视他片刻，叹声摇头，“每次害怕就往你怀里钻，这毛病从小到大一点没改。”
“爸爸，阿姨……严重吗？”凌初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
“现在还不好说。”凌修杰去找了两件自己放在办公室的外套，拿来给两个孩子披上，“联系到黄静怡了吗？”
凌初的脸被宽大的衣领围住，只剩小小一点，苍白的让人心疼。
“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来……高中三年了，没人知道她的母亲居然是个平凡的清洁工……”
凌修杰对这个女孩儿了解不多，也不好评价。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她当时为什么不反抗？不解释？不像平时那样去博得同情？”凌初缩在厚重的棉服里，连那唯一的苍白都被藏进壳中，“可现在我想通了……因为她的虚荣心，她的炫耀欲，她随时爱出风头的小聪明，都被那个女人撕下来踩碎了。”
她处心积虑建立起来的虚拟世界，在一声声恶毒的咒骂中轰然倒塌。
废墟之下，她就像一只被扒了皮的虫子，只能扭动着丑陋的身体躲回下水道去。
凌初手里的纸杯掉落在地，温热的糖水溅湿他的裤腿，也淋透了沈牧易的心。
“如果当时我去提醒她们……哪怕弄出点声响，而不是转头就跑……事情可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刻，沈牧易和凌修杰终于知道他心中的症结所在。
凌初后悔了。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沈牧易的胸口好像猛被塞进大团棉花，酸胀的透不过气。
“不应该是这样……”凌初用父亲的衣服蒙住自己，披着厚重的壳瑟瑟发抖，“我恨他，讨厌她，可不应该是这样……她还是个学生……她还要高考……”
沈牧易不顾凌修杰在场，一把扯开他身上的壳。
“好，那我们从头来！你在停车场，你看到她和那个男人正在做什么！然后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找块石头砸玻璃，还是上去敲车门？！”
凌初霎时落泪，挣扎推搡着面前的人。
“你别说了……回不去了……”
“再来几次都一样！你还是会跑的！”沈牧易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因为那时你心里只有于博洋！你根本忍不了！”
“大宝！”凌修杰抬手搭在沈牧易胳膊上，“别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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