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场下的叫嚣声几乎要把场子掀翻。
郑鸿云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
拳头打到肉的声音很响，震的他耳膜都发颤，终于是听不见汤杭的呻吟声了。
他眼神一下变得阴狠，挥拳往大白鲨的下巴去，动作又快又狠。
大白鲨闷哼一声，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迅速，咬着牙也想进攻。
但是看到郑鸿云仿佛要杀人的眼神，就犹豫了那么一秒，胸膛就被对方近身狠狠捶了一拳。
郑鸿云野兽一样扑过来，像是有无穷的蛮力往他身上使。
大白鲨原先还能跟他你来我往互相的攻击，到后来几乎是倒在地上单方面挨打。
他意识有些模糊了，耳朵里听到场下观众在大声叫他“站起来”。
其实在他刚刚被郑鸿云眼神震慑到的那一秒钟的时候，大白鲨就知道自己输定了。
他们这样的拳场不正规，其实没什么技术可言，凭得就是那一股狠劲儿。
他显然没有郑鸿云狠。
郑鸿云眼睛血红，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暴力快感，脑子里又反复交织着那张精神病历单。
他忽而想起八年前，在同样的场地里，一个叫王森的年轻人死在这里。
郑鸿云倏地停住了手。
他拳头沾满了鲜血，面无表情站起来，裁判高举他的手宣布胜利，满场欢呼。
就位的医疗人员上来探大白鲨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救，于是用担架抬下去，从后门送去治疗了。
郑鸿云坐在更衣室里喘息，身上肌肉还处在紧绷的状态。
过了会儿有医务人员进来为他处理脸上的伤口。
郑鸿云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就那么靠在更衣室的墙壁上。
可惜梦里的他依旧不能好过。
他梦见自己在汤杭身后撕心裂肺地喊，喊他老师，喊他不要走，喊他不要丢下自己。
可是那清瘦的背影越来越小，那清高的人始终没有回头。
郑鸿云是被惊醒的，醒来一身冷汗。
他看了眼时间，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久的5个小时。
他没有再回学校，而是继续在地下拳场发泄。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拳头打在身上也不疼，比起那长久压抑的，不停绞痛的心脏，简直小巫见大巫。
他那天在拳场失手了。
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以为终于要解脱了。
郑鸿云甚至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结果因为他那天放过了大白鲨，所以面前的拳手也放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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