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此刻不堪一击，任由悲痛失控的情绪席卷自己，郑鸿云眼睛里浮起了厚重的水雾。
他脑子里不断不断闪回那张惨烈的照片，艾云溪衣不蔽体，明显在死前承受过郑荣单方面的性暴力。
郑鸿云在看到照片的那瞬间，忽然就明白当年郑枭为什么没有捞他出局子。
对方应该是失望至极了吧？
他当年居然对林桐做了跟郑荣同样龌龊不堪的事……
郑鸿云此刻的心脏就像有人压着它在刀尖上来回滚，原先是尖锐无比的疼，到后来千疮百孔麻木了，只剩下钝钝的扑通扑通的声响。
连呼吸也仿佛是带刺的，一股股劈开管道直戳肺里，把五脏六腑都搅了个遍，抽光他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郑鸿云差点跪下来，眼睛里泄露出无限的后悔，鼻腔酸涩，深呼吸缓了好几口气。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京都那位的秘书。
郑鸿云手里已经没有原件了，把手机一关扔在沙发上。
李威的耳膜修复手术安排在今天，按理来说郑鸿云应该要过来一趟签字的，但是这两天迟迟不见对方身影。
李威右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心里不安，在手术前还是给汤杭打了个电话。
汤杭刚走出考场，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学生，有些听不大清声音。
李威有些急了：“我是说云哥这两天有没有回学校上课？我打他电话关机了，现在联系不到他。”
汤杭语气淡淡：“哦。他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没回寝室了。”
李威听了更生气：“哦是什么意思？！云哥失联两天了，公司也没去学校也没去，你他妈但凡关心一下他……算了，就这样吧！”
“等等。”汤杭出声喊住他，顿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天天跟在他身边吗？”
他以为郑鸿云这两天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
也或许是因为他那天晚上去见秦高了，所以对方生气才不回来寝室，原来不是这样吗？
李威大声道：“老子他妈马上要进手术室了！我怎么跟？”
汤杭诧异：“手术室？”
“云哥什么都没跟你说吗？”李威皱了一下眉。
他把这段时间郑鸿云跟郑枭的矛盾大致描述了一遍，连要举报天空娱乐洗钱这件事都和盘托出了。
反正汤杭也不是别人，他现在跟贺京走得那么近，以后迟早会知道这些的。
汤杭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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