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想放弃来之不易的困倦。
“那你的学习进度还行吗？你现在到什么阶段了？”吕壹有些担忧道。
吕壹仔细盘了盘，昨天上午有清洁工来打扫卫生耽误了一上午，下午就算学习了也得分心思出来等自己入住，晚上又出去吃饭采购，结果回来了晚上还没睡好，今天早晨睡过去了又没学……这一天两天的，学习任务得落下不少。
突然提起学习，宋赤岭可算彻底清醒了，被人猛地戳了痛点，他有些冒火，但也不太好表现出来，就低下头，撑着下巴，不看吕壹，随口敷衍：“我……还行，现在都九月份了，不都进入二轮了吗，政治也该开始了。”
“嗯，都在计划中就好。”
作为二战党的吕壹原本还想给宋赤岭一些建议，但回想了一下自己去年的考研，兵荒马乱的，好像也没积攒到什么有用的经验。更何况他也不太了解宋赤岭的具体情况，一下子也不知道能建议什么，只能匆匆又补了一句：“如果没睡好，就再补补觉吧，休息好了才能保证效率。”
“嗯。”宋赤岭应道。
“那我去午睡了。”见宋赤岭似乎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吕壹站起来回房了。
听到吕壹落下锁的声音后，宋赤岭直接歪倒在沙发上。
好不容易因为一顿饭，一个从天而降的小睡，他感觉精神头好像足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吕壹所提起的进度问题，他就又有些蔫。
二轮复习，二轮应该干嘛来着？上一次完完整整从头到尾写完一套英语试卷是什么时候？政治是应该九月份开始吗，还是八月份？
我考什么来着？
明明大脑是清醒的啊，怎么就一片空白了呢。
宋赤岭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想要握笔，想要书写，也想要取出那枚夹在专业书里边的书签，那枚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书签，他现在特别想给它换个位置。
可是他应该先做什么呢？
现在他想学了啊，可是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宋赤岭盯着天花板，乳白色的墙壁，乳白色的顶灯，白花花一大片，盯得他眼花。
于是他转转眼珠去盯窗玻璃，窗玻璃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也没有未使用过的痕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眼前和头脑都没有着力点，他使劲儿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今天是个大晴天，还是工作日，老小区里除了偶尔能听到楼下大爷们因为赢了棋而激动的声音，就听不太到什么了，就连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都被稀释在一幢幢水泥高楼里了。
此时此刻，他又觉得这间屋子好像只剩他一个了，新室友到底来了没？
第9章
那天下午的阳光格外温和，宋赤岭就那样发着呆，任由无厘头的情绪四处纷飞。
有时候一个人的情绪，就犹如植物的絮子，它随风乱飞，借着不起眼的毛绒绒的触须，落到枝干上，落到水泥地上，落到路边的共享单车上……而它一旦落到无关路人身上，则会惹人厌烦。
好在此时的客厅，空无一人。
宋赤岭不需要顾及“路人”的心情，满腔理不清的情绪就这样挂在脸上。
他时而眯着眼，时而皱着眉，时而塌着嘴角，时而耷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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