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我娘的病大夫说实在拖不得了…可是我实在没有钱……”
陵止问:“不是你做工不仔细,才罚了银钱?”
那人连连磕头:“不是的,不是的,二少爷,是老夫人刻意克扣,不仅仅是我,还有其他的人,我们做什么都会被老夫人挑错,站着不对跪着也不对!”
“为什么不去告到衙门?”
“我…我不识字,老夫人让我们给我们写的那张纸,就是卖身契呀,还是自愿不要月钱的卖身契!”
陵止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给小萝卜头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人扶起来:“待会儿我带你支钱,回家去给老人瞧病。”
“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
“不过我要问你。”陵止走下两步,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好像注入了魔力一般,“你觉得,老夫人该死吗?”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看两边的人,还是小声着颤抖着道:“该…该死……”
陵止拍拍他的肩膀:“去找管家领钱。”
于是他又挑了几个人,听故事似的把仆从的悲惨人生都听了个遍,每个人都认同老夫人该死。
陵止方才还绷着的脸瞬间喜笑颜开,一把拉过姜源的胳膊:“她确实该死,她手上沾着那么多血,如今姜源不过是打死了只老鼠,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为什么要送去官衙呢?
小萝卜头攥着拳头,已经彻底看清了局势。
陵止竟然护着他,凭什么呀!
他才来这府里几天?还生下了别人的孩子,难不成就凭他是个双儿,在床上翘起屁股,就能轻而易举地夺得陵止的宠爱吗!
可是他不能说,不能反驳他的主人。
陵止三言两句给姜源洗脱了罪名,还安抚好了下人,答应把扣掉的月钱通通补上。
众人一时对他又敬又怕。
怕在他竟然对老夫人毫无怜惜,对死者亦无尊重,竟然吩咐管家裹个草席只记得丢到荒野里,喂给野兽分食。
记仇固然也记恩,对大少爷却是安排了厚葬。
姜源方才冰凉的心又缓缓跳动起来,竟然觉得这阴蒙蒙的天气也美丽了几分,陵止的后脑勺也那么好看!
他正偷着乐,那人竟然毫无征兆地转身,“跟我来。”
“干什么去呀?”
陵止道,“别问太多。”
姜源支支吾吾地哦了一声,忍着身上的疼痛,亦步亦趋跟在陵止后边。
两个人朝着来时不同的方向,绕了七十二道弯,跟走迷宫似的,去了陵府的深处。
最后过了一个小拱门,最远的一间房子里,陵止剥开两扇大叶子,请姜源进来:“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老夫人生怕长孙出意外,把他藏的严严实实的,小偷进来也得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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