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抱抱
春末夏初,夜间凉风习习,带着春的尾巴,抚过墨发,扬起发梢与发间缎带,衣袍笼笼,平白出现皱褶。
“留下来如何?”渌水再一次问道。
衿深却飞身去踏上就近升起的一盏孔明灯,素白的身影好似夜间幽魂,缥缈的身影在明亮美丽的孔明灯中晃过。
肩上的人参娃娃不得不抓紧衿深的一缕发丝,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升得最高的一盏孔明灯上,衿深好似一抹卸去沉重的魂灵,轻飘飘的立着,随着孔明灯升高,俯视繁市。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广弦外面的世界我很向往。”衿深说道,这是他的回答。
留在繁市一时尚可,却不会长久,每个地方能让他学会的东西,让他明白的事情都是有限的。
渌水笑道:“哈,野心不小啊。”
衿深不向往空玄观的观主之位,或许半步不离空玄观时,他是想成为观主,守着空玄观一辈子的。但踏出后,他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狭隘。
“只是一个等待实现的想法。”衿深不认为这是一种野心。
“那你可要好好加把劲了。”渌水并不认为衿深有那个功夫和能力离开广弦,至少目前是这样没错的。
衿深只是笑着,快意地在孔明灯与灯之间穿梭,隔着纸他能感受到一层温度,这是孔明灯内烛火燃烧散发出的温度。
于繁市又呆半月,衿深收到来自未胤友人的一件委托,正好要去往阔河参加衿天的婚礼。
负责来接人的衿池如期而至,出现在衿深面前,一身玄袍换锦衣,手持玉扇轻摇,眉眼间的戾气好似化作绕指柔一般。
衿深不曾见过他这般打扮,看得有几分傻眼,呆愣。
“崊禧?”邹止渊打量着衿深,月余不见,他那几十年不曾变化的身形和容貌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
“啊?”衿深回过神,有几分脸热,“嗯,小渊你来的正好,有一事与你相商。”
“哦?所谓何时?”邹止渊心下油然升起不祥预感。
衿深道:“我应浣衣师叔委托,需到阔河附近一趟。”
邹止渊眼皮子一跳,阔河附近?浣衣师叔?虽说浣衣与师父的确是好友不错,但——
“师父只有一个师妹名曰未倾,何来浣衣师叔?”
“浣衣师叔乃师祖挂名入室弟子,那时候你还没来,浣衣师叔就已经走了。”因为对浣衣师叔的印象不深,并不曾与衿池提起此人。
如今想起这号人物,方才忆起衿池并不知浣衣与空玄观过往的一段渊源。
“……”的确是不曾听说过,衿深比他早在空玄观好几年,那些事情他是知之甚少。
“他不知你不曾出门吗?居然把事情托给从未去过阔河的你?”邹止渊连忙问道,鉴于衿深出门后的遭遇,邹止渊几乎是绷紧了弦,生怕衿深再受什么折难。
衿深道:“知晓的,浣衣师叔一直很关心空玄观弟子的事情。‘正逢历练,何不多去走动,沉浸在盛世繁华的繁华当中作甚?’这如同当头一棒,将我敲醒。”
沉浸在繁市的繁荣昌盛,和气一团中,忘记自己外出历练,应多闻多看。
邹止渊不语,这话的确是敲醒沉浸在安逸中的衿深。师父与父亲交谈间说过衿深今年过后便成人,是走是留谁也拦不住。
初次涉世的他向往着一切,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怎会徒留在观中守着,那早起课业,读尽的藏书阁,看腻的落樱。
大多时候,邹止渊都在希望衿深能快点腻味着外面的世界,回到空玄观的一方天地中。
“我与你一同前往。”邹止渊道,有他照应,定保衿深不再受伤。
“好。”
出乎邹止渊的意料,衿深竟如此果断的便答应了。
在繁市用最后一餐,衿深本欲同柳东青说一声,这浪荡子却流连风花雪月,往返客栈。
托客栈老板传话,衿深才与衿池起程。
繁市上空,墨与白交融,磅礴灵气凝聚而成的仙鹤一声长鸣,展翅飞远。背上二人盘腿而坐。居前者素白衣袍,润泽面容,手中灵力与衣色好似融为一体。后者身材高大,硬生生高出前者一个脑袋,锦衣裹身,气宇轩昂,浓墨般的灵力好似要将前者衣袍渲染一般。
“书中的阔河是什么样的?”邹止渊问道,衿深不曾见过真正的阔河,只能从书籍和图册中了解,他想知道衿深眼中的阔河是什么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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