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丁庚心里冒出的这些自责与内疚,全都是为的主公纪允,而不是为了主母肖雨栖。
他在想,如果当初他要是知道,为了未来的主母,为了这么一个区区女人,自家的主公能爱到这份上,能狠到这个份上,能在意到这个份上,那他的手段就会更仔细一些,更小心一点,更早更好更完善的筹谋才是。
那样的话,也总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了今日这样,被主公面上感激,心底厌弃的地步了吧?
那样的话,主公他也不会一夕之间青丝变白发,变成眼下这样,让自己敢看不敢认的模样了吧?
不得不说,丁庚依旧是一叶障目的固执着往死胡同里头钻,千匹马都拉不会来的架势,到现在都死不认错呢。
当然了,丁庚的死不认错反而也能充份证明,纪允眼下的决断没有错,丁庚再忠,却也已经不适合再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若是再留下他,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曾经那一世的杯具,属于他纪允的悲剧!
而且丁庚更加不知道的是,上辈子,或者确切的说,是他纪允重生的那辈子。
正因为这位忠心手下所谓的好,栖儿那边的家人对她所谓的好,两好相加,再加上外在的一些因素,如朝中大臣,如两个横生枝节的公主等等的误会搅局下,最终,自己与栖儿是遗憾终生了的啊……
失去过才知道失去的痛与苦,不过还好,他回来了,回来的那么及时,回到一切都还没有真正发生,回到一切都有机会扭转改变。
这一世,他们将不再彼此错过……
远在极北追击北鑫的肖雨栖,收到元都来的八百里快骑传书的时候,她正在按照先前自己跟哥哥们商议的计划一样,奋力的在给北鑫残部最后狠狠一击。
迂回的林间战打到最后,眼看着只要再来狠狠一次严厉打击,就能完全打垮对方的斗志,打灭他们的雄心,打的他们几十上百年都喘不过气,休养生息不过来呢,肖雨栖就从自家大哥手里,接过了这么一封,催促自己即刻就归的急信。
捏着信看清楚的那一刻,搞的肖雨栖都以为,元都的纪负负那边,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火烧屁股了来着。
要知道,自己求了大哥派人继续细查,纪允那厮和亲纳妾的事情都还答复,她派出的雷鱼鱻与十娘都还没有消息,反倒是纪允那厮的信先一步的来啦?
不说肖雨栖疑惑,便是沉稳的肖羽楼心里同样也疑惑。
不过是考虑到时局,更深一成的想,可能肖羽楼同样考虑到事关自家宝贝妹子,最终肖羽楼果断做出了取舍与决定,还是让妹子先回去再说。
至于这边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自己与笨蛋弟弟好了,让妹妹先走一步回去,他们搞定最后这一战后即刻出发班师回朝,只要动作快一点,仗打的利索狠一点,想来也是来得及赶回去给妹妹撑腰的。
迫于大哥的顽固不化,肖雨栖还能怎么办?在爹娘哥哥面前她乖着呢!便只能听自家大哥的话,把军权双手奉上的交给了他,自己跟来送信的快骑一起,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的连续奔波了五日。
就在新黔二年,六月二十的这一日,没带自己心爱坐骑的肖雨栖,一路上在跑死了七匹马后,终于一声风尘的顺利抵达了元都。
人还没有进入城门,老远的,她望向前方的元都城时,一眼就看到了城门楼上,那一道明亮且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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