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汽油滴答在地上，周围的人在尖叫，有鲜血顺着车门的纹路流出来。
祁木觉得很疼，不知道是哪里疼，可能是头，也可能是胸腔，他嘴里甜腥一片，想说些什么，但开不了口。
有血液滴到他的脖颈往下滑。
那不是他的血，他知道，那是程钊的血。
“程钊……”他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沙哑。
“程钊……”
没人回答他。
血的流速很快，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他好累，想睡觉。
祁木闭上了眼睛，想到的却是最后一秒，程钊在灾难降临前的绝望中把他护在身下的样子。
他爱他，是本能。
不能睡，要救他出来。
不能睡……
祁木咬着牙，逼迫自己清醒，他带了哭腔，叫他：“……程钊……你醒醒……”
他的耳边是蜂鸣，他听不清声音，也没有力气，车门变了形，他试探了几下，没挣出去。
没有时间了，程钊没有时间了。
救命……
救救他……
谁来救救他……
祁木的手从遍布碎玻璃的空车门里探了出去，他的背上驮着他的爱人，他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温热的血—直在提醒着他。
时间不多了。
救援人员鸣着警笛出现，祁木被人拉了出来，他的眼睛沁了血，看见的一切都是红色的。
他被人抬上担架，在移动中，他望见前方司机的座位已经被压扁了，而接着从车里被抬出的人是程钊，他垂着头，身上的衬衫满是血迹，脊背被刺进很多玻璃，在一片血肉模糊下，他甚至无法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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