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临一口气说完,有条不紊,三个债主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硬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进行反驳。
气氛骤然沉默,季星临按铃招呼服务员上菜,包厢里才有了点热闹气息,掩盖了那一瞬的尴尬。
菜快上齐了,拽倒时小多的那个女人终于挑起了一个话头,冷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将是明年的高考状元。”季星临用湿巾擦了擦手,“不能因为欠债不还而成为失信人员,断送未来,得不偿失。”
季星临神色坦然,语气平静得近乎纯粹,没有任何炫耀的味道,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那份通透且洒脱的自信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如同燎烈的阳光直刺心底。
季星临喜欢速战速决,他抽出一张名片搁在桌面上:“明天上午十点,我在这家律所等候诸位,一切书面材料都将在律师的见证下签字盖章。当然,你们也可以带自己信得过的律师过来。很感谢各位当初能出钱帮星曜治病,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着。”
说着,季星临自椅子上站起来,向三人鞠了一躬。
这招先兵后礼效果显著,三位债主都有点儿手足无措,再也说不出咄咄逼人的话。
中年男人心里甚至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想,这个叫季星临的孩子是个能成大事的主儿。吃得了苦,沉得住气,像鹰,终有飞于长空的那一天。
离开餐厅时,季星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时小多在微信里可怜兮兮地问:“季星临,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季星临忽然想起时小多说过的话——释怀并不意味着要忘记一切,而是即便背负着伤痛,也要好好保重。
他不仅要好好保重,还要好好保护他的女孩。
从今以后,要一直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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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不仅打着石膏,还被吊了起来,时小多哪儿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养蘑菇。联考在即,美术教室加开了许多课程,鹿溪也不能天天来看她了。顾若杨倒是来了一次,带着一打各科老师发的卷子,叮嘱她既要好好养病,也要温习课程,不能放松,不然落下太多,以后就追不上进度了。
时小多感动得一塌糊涂,抓着顾若杨的手,说要为他朗诵一遍《师恩难忘》,被时遇推着脑袋按回到枕头上。
七天之后,时小多出院了,打着石膏回家静养。也是在那一天,季星临和三位远亲达成书面协议,所有的纠葛都暂时告一段落。
时遇接她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时遇降下车窗刷门禁卡,时小多隐约瞥到绿化带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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