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怀疑
宴晟阴鷟着面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府邸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漫天的符纸、香灰,各种诡异的旗子扎在房角楼台,园中名贵的花卉也被踩踏得东倒西歪。更别提如今还在前院正中间摆祭坛做法的牛鬼蛇神了。
他何尝看不出这些人的居心,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隐忍!总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夺回他的一切,让宴落雨跪地求饶、悔不当初!
“王爷,要不我们去封地吧,我们斗不过的!”王妃抽抽搭搭的劝。
宴晟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是去得,可那里山高路远,缺衣少食,你身子娇贵,哪里受得了这长途跋涉、舟车劳顿。”
王妃哭得更伤心了,颤巍巍的下了决定:“我娘家还有些人,我再捎信于父亲,让他想想办法。”
宴晟深情款款地凝视她:“委屈你了。”
安抚了妻子,宴晟独自回到书房,刚刚还柔情蜜意的脸上变得铅染般的阴沉。
多好的机会啊,两个月来宴落雨唯一的一次微服出巡,他花了多少财物才收买了曲墨,得到了这个消息!
调动不了兵马,他就花重金请了武林中排名第一的暗杀组织,昂贵的佣金连连向来挥金如土的自己都觉得肉痛。
这么周详,这么完备,曲墨甚至还甩开羽林卫,把人单独引到了桥上!
怎么就失手了呢?怎么就功亏一篑了呢?
难道真是命中注定?
可凭什么?论家世,论才智,论背景,他哪样不在宴落雨之上,他十五岁受封太子,入住东宫,何曾出过一丝差错,他殚精竭虑地辅佐先皇,就落这么一个结果吗?
不算完,还不算完!他还有筹码,他誓要将这帝位夺回来!
宴晟铺开信纸,挥毫写了封密信,他和太后一直没断了联系,每日送菜的车进来,他的人就会把信封藏在木桶的夹层里稍出去,再由外面的人取出送到宫里。
如今形势严峻,必须要母后在宫中多做周旋。
可等盛菜的车再次到达王府的时候,送信的士兵却傻眼了。今天在门外看守的侍卫已经被调换,查检得尤其严格,说句不好听的,苍蝇飞过都恨不得掰个翅膀下来。
于是身藏密信的手下眼睁睁看着菜车被拦在门外,奴仆们单凭双手把肉、菜接进门去,遇到手拿不来的豆腐等物,就端了自己府上的家伙什出来,当着侍卫的面倒进了容器端进去。
总之,容器完全进不来,这信自然也没法送出去了。
得知消息的宴晟气得把自己那套珍贵的文房四宝都砸了,宴落雨步步紧逼,他已经没有喘息的空间,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要快,必须要快。
他宛如溺水之人,只想抓住唯一的那棵浮木,他本来不想动这步棋的,但现在,这似乎是他唯一的路。
头戴五色珠帘冠冕的新皇在朝堂大发龙威后,转眼就晕在了踏进寝宫的一刻。还好李公公有所准备,身边跟着的又都是心腹,御医也一直候在殿里,陛下晕厥的事便被压了下来,消息被剪了翅膀锁进殿堂,没有透出半点儿。
同样无法宁静的还有寿安宫,抄录着佛经的太后一点浓墨点在宣纸上,两天的耗神耗力毁于一旦。
“陛下龙颜大怒,四品以上官员革职了二十多位,二品大员革了三个。”掌事嬷嬷小心翼翼的继续汇报。
“还偏巧,革得都是哀家娘家那边的人。”太后搁下笔,皮笑肉不笑的冷嗤。“看来能抓住机会的不止哀家一个,哀家想过他会借题发挥,却没想到他敢如此大刀阔斧,有恃无恐。”
“陛下手握兵权,如今根基渐稳,越往后,只怕越会难以撼动。岳嫔殁了,陛下身边也没人再为我们所用,这连个说好话的人都没有,只怕陛下与太后会逐渐离心。”掌事嬷嬷忧心忡忡道。
“他什么时候跟我同心同德过了?不过一个庶子,哀家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当初本以为一去边关,他十有八九会埋骨在那,哀家才放了他一马。谁能想到咸鱼也能翻身,他居然笼络了边关战士,弑君逼宫,谋朝篡位,哀家若不是一介女流,早与他兵戈相向,砍了这个不肖子了。”
太后把污损的宣纸扯出去放到一边,重新铺了一张,洁白的宣纸纹理细腻,她保养得宜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
“哀家也是从他身上学来的教训,这尔虞我诈的,还真不如刀枪管用,有军权的又不止他一个,京都近郊的驻军可不一定听他调遣,他高兴的太早了!”太后重新蘸了徽墨,在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
“可京都驻军只有虎符可调,虎符现在在陛下手中啊!”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