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啊~别骑了!
苍墨本以为自己身体力行地让辛芜知道了谁是“夫”,谁当为“妻”,小木头便能乖乖等着嫁人。
岂知后面只要提到成亲,辛芜答应是答应了,但死活不肯嫁,非要娶他,一回枫阳便先去与苍墨原先想到的媒人秋嫂拉到自己那边去,在那儿商量密谋着准备提亲礼,要来说媒。
苍墨大惊失色,赶紧又去找张婆子,张婆子听说皇上赐了婚,笑得合不拢嘴,说再也不必替他们两个担心,老婆子心里这块石头可算是能放下了,又道:“只是老婆子这么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不不行啦,做不得媒人咯!”
“那您给推荐一个,”苍墨急道,“说好的明媒正娶,哪能少了这一步。”
张婆子便又说了几个婆子的名字,苍墨一听,一个都不认识,便皱着眉不愿意了,张婆子知道苍墨的性子,想了想,记起来沉香院还有个李妈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媒人一般都是家庭和睦的长辈来做,这个李妈妈出身勾栏,又没有成过亲,苍墨虽然不会在意这个,但他们这桩婚事本就与众不同,若她去做媒人,只怕不大妥当,于是她便劝道:“横竖都得成亲,谁娶谁嫁的要什么紧,你这为何非要争这口气?难道喊辛芜一声夫君,还委屈了你不成?”
“这不是争口气的事,我又如何会觉得委屈,”苍墨道,“可婆婆你也看着辛芜从小养大我有多不容易,往后我只想他每日悠然自得、北窗高卧,外头的风风雨雨都我这个为夫的来挡着。岂知这个固执的小木头,说他既然是一家之主,要护我一辈子。”
说着,又站起身抬起手臂给张婆子看,道:“婆婆您看我这身量,比辛芜高壮多少,就这也得是我去护着他才是,也不知他与我较这个劲做什么。”
“辛芜这孩子,是不容易。”张婆子想起往事,衰老的眼里隐隐有些泪花,其中有一件事她记得特别清楚。
多年前,十几岁的辛芜弓着背在田里插秧,狼崽子在田里追着小水蛇满田跑。
下午太热,张婆子便去送些凉开水和半个西瓜给他们解暑。辛芜的小脸晒得通红,他走到田埂边的小溪里洗脚,有几处怎么都洗不干净,纤瘦白皙的小腿上沾着好坨滑腻的黑泥。
辛芜奇怪道:“婆婆,我这腿上的泥怎么洗不干净啊?”
张婆子一看,笑道:“这哪是泥,这是那吸血的蚂蟥,你光这样是拔不出来的,这畜生吸得可紧了。”
辛芜一听,吓得腿都抖了起来,碰都不敢碰那几处,打着哭腔问:“那、那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它们吸干啊?”
张婆子见他这么怕,这才想起这孩子原先只是跟着他爷爷采采药,从没干过这些农活,不认识这东西。加之蚂蟥外观看上去又极恶心可怖,他自然不像从小在田里打滚的娃娃那般,还能将这畜生抓了烤着玩,便教他拿火折子靠近蚂蟥烤,那畜生受不了热,自然就松嘴掉落下来,被咬的地方还在潺潺流血。
可辛芜才弄掉一只便顾不上其他,赶紧先把苍墨喊回来,替他洗干净腿,撸起他的裤管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见他腿上没有,才一边叫着恶心一边把自己身上另外那几只给弄了下来。
苍墨这狼崽子当时歪着头看他烤蚂蟥,不知是好玩还是嘴馋,见那蚂蟥一个个胖胖的在地上扭动,捡起一只就往嘴里丢,吓得辛芜大惊失色,一手扣住苍墨的下颌,另一只手的两个手指已经探进他嘴里,硬生生把那丑陋的东西又拿了出来,手指都让獠牙勾破了。
苍墨当时才来不久,还野得很,冷不丁被人从嘴里抢走了“食物”,气得直撂嘴皮子,獠牙又尖又白,喉咙里呼噜噜地滚,两只手像狼爪一样张着,看得张婆子心里直发毛。
辛芜见状,立马把她拦在身后,小声道:“婆婆,苍墨生气了,但他不会咬人的,你赶紧从我背后先走,我去安抚安抚他。”
张婆子知道苍墨狠起来野猪都咬得死,当时被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不敢多呆,在辛芜的掩护下赶紧退开了。
如今想起来,也不知道辛芜当时是怎么处理的,而且他连一只蚂蟥都怕,怎么就能不怕暴怒的狼崽子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家里的光景早就是枫阳数一数二的人家,苍墨更是成人成事,再也没有人会嫌弃他在狼群待过,辛芜却还想着要护着他一辈子,张婆子摇摇头,笑道:“可真是个傻孩子。”
“可不,我还真没想到他连圣旨上的字眼都能扣,早知道我就直接请皇上写明白些,”苍墨皱着眉,道,“这事可不能依辛芜。”
说起来只是一个名头,但辛芜的性子他知道,一旦真娶了而非嫁给他,不知要多操多少心,逞多少强。
张婆子想了想,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个慈祥的笑容,道:“老婆子倒想起能替你做媒的。”
“谁?”
张婆子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与苍墨小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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