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次,蝴蝶在和方芸的电话里就说到了止鸢的画,还忘乎所以地说及了高若涵把他的画裱起来挂在客厅里一事。
方芸就很感兴趣,说是一定也要一幅。保不准以后成了大师,这画可成了传家宝了。
蝴蝶明白人家不过是客套,但她这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是无心一说,但人家认真起来了,不由觉得自己这过于显摆了,但一时嘴上也不好立刻回绝,就含糊应答着。
回头就立刻后悔不迭,觉得自己这忒招摇了,没准方芸背地里还会笑话自己,孩子会画个画就这样了不得,自以为是起来了。
想到了这一层,越想就越不安了。
为了这事辗转纠结了几天,渐渐就淡忘了。不想,这一日,方芸真的就主动上门来要画了。她电话说已经到了蝴蝶家楼下时,蝴蝶着实被吓了一跳。
方芸电话里笑嘻嘻地说:无极啊,我马上就到,你等我啊?
蝴蝶忽地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看看房间有没有太乱,赶紧收拾了一下,又冲到卫生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天懒怠下来一副邋遢萎靡的样?
头发有些乱,赶紧重新拢了拢。一天看电脑,果然有了两层黑眼圈,不过这个也没办法了,只能随它去了。打开面霜盒子,狠狠挑了一指头,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稍稍滋润了些。
又小跑着到卧室,还是快速换了身衣服,这样好显得精神些。
等她忙好这些后,方芸已经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了她家门口,笑盈盈,手上还提着一个沉重的泡沫盒子,一看见蝴蝶,就立刻求救了:无极,快接接,太沉了,沉死我了——
蝴蝶不由诧异,边接过箱子,边问道:这是什么啊?这么这么重?
方芸笑呵呵地说:进屋再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门,箱子已经开始渗水了,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蝴蝶又问:到底是什么?
方芸说:海鲜。
蝴蝶立刻明白了,慌忙拒绝说:这这么行?这么多海鲜,你自己留着吃,干什么还特意拿来给我?我怎么好意思收?
方芸看了眼蝴蝶,说:没事,我还有哪,是一个朋友送的,刚刚到的,我自己去车站提的货,很新鲜的,是今天凌晨出海打上来的海鲜。一共两箱,我就顺道给你带过来了。
蝴蝶本想客气不要的,但是方芸就有些不乐意了,蝴蝶推诿了几次,最后也就顺水推舟地收下了。
方芸复又喜形于色,说: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我自己也没看,来不及看,不过新鲜是绝对的。
蝴蝶真是满心的歉意,但是方芸的脾气她也是知晓的,她若想送你,你不收,反而会让她觉得面上无光,说不定就生气了。
蝴蝶就客套地笑着说:这下家里天天吃海鲜了。
方芸很满意,在房间里看了看,然后说:你家比我家小,但是干净。我家现在没法收拾干净了,全是东西,哈哈。
此时,蝴蝶两只眼睛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木木地瞅着方芸,看得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蝴蝶忽然又意外发现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刚才因为注意力全在海鲜上,没注意到方芸,方芸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膀大腰圆的。
方芸居然又怀孕了!
这一下实实在在把蝴蝶惊愣住了,她痴痴看着方芸,有点想说,又不敢说的意味,捂着嘴巴,半天才说:方芸,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她也不敢胡说。方芸本来就偏胖,但是你不能对着一个偏胖的女人说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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