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粉饰得大地满目银装,田埂里没了农作物,渺渺青烟青烟从远处的村庄升起。
寒风萧瑟,呼声阵阵。
范羽背着竹篓,脸颊冻得通红,双手插在双腋下,佝偻着身子前行。
一个多时辰后,就到了庐山县城外。
进了城里,街边的小贩并未因为大雪,而放弃买卖,站在店铺外的伙计,也未因为寒冷而忘记招揽生意。
“伙计,你家掌柜的可在?”
寻了家药铺,伙计上下打量了下他,又瞧着竹篓里的药草,点点头,不冷不淡的道:“你要卖药材,这边请。”
带着进了里间,指了指地下:“把药材倒出来吧,掌柜的在后边,就不用惊动他了。”
“那就有劳了。”
范羽也不生气,把竹篓放下,倾倒处里面的药草,有三七、白芨,卷柏等,不一而举,分量虽少,但种类繁多。
伙计用脚踢了踢,随意翻看了下,点点头道:“采集手法倒是老练,未有伤及品相,坏了药性,但这些都是普通药材,值个七两三钱银子,但如今冬天,入山也难,再给你加五钱,你看行就留下,不行你拿走。”
范羽想了下,价格倒也公道,拱手道:“小兄弟给的价格合理,那就多谢了。”
伙计嗤笑:“我们庐山药行,一向童叟无欺,讲究的是信誉,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可曾亏待过一位采药人?”
说罢,也懒得再争辩,进了后院,片刻后就拿出七两多碎银:“你拿好,还有药材,照往这里送就是。”
范羽谢过,出了药铺,不远就是一成衣铺,进了里面,掌柜的不出柜,让伙计接待。
一套棉絮长袄,外加两双鞋,就是三两纹银出去,又选了一身单衣,到手还没捂热的银两,就去了大半。
临了,用二钱碎银,买了一块白布,借了笔墨,沉吟后,写下:七分问天,三分问我。
掌柜的伸长脖子,嘲笑道:“你还能算卦?莫不是骗人钱财吧。”
范羽吹了吹墨汁,也不恼怒,反问道:“掌柜的不信?要不你算一卦,一两银子而已,不准不要钱。”
“一两银子?”
掌柜的瞪大眼睛,连连摆头:“不算,不算,我好好的,算什么卦?”
范羽眼睛往上一瞟,轻笑:“也罢,既然掌柜的嫌贵,那范某送你一卦,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一个时辰,掌柜的必有血光之灾。”
墨干,携之而出。
留下掌柜和伙计面面相窥,半响后,掌柜的恼怒:“这江湖骗子,竟敢咒我有血光之灾,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方要起身,结果木架上,落下一匹布,木板角正好砸在他头上,‘哎哟’一声,头破血流。
……
范羽出去后,忍不住大笑,倒不是他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而是那布匹摇摇欲坠,下面正好是掌柜。
谁叫他狗眼看人低,冷言冷语嘲讽呢?
身子暖和了,就该填饱肚子,找了一客栈,掀开布帘,一股热浪充斥而来,里间坐满了吃食的顾客。
店小二披着抹布,上来就问:“先生,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得了,您这边请……甲等房一位。”
范羽赶紧摆手:“无需甲等房,一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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