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并不是会主动提出要求的人,在自己这里更是一切随着她的心来,若非必要,他更不会提出一同上京都这事儿。
见她反问,祁佑霎时一愣,对上她笑眯眯的神情,他心里微叹。对望下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些微心疼,他忍不住伸手将人抱住,收紧了力度。
春归也不急,只回抱过去。
也不知抱了多久,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道有些沉闷的声音。
“无妨,只是心疼你。”
春归闻言语气一顿,下意识便转了转头,又听得他继续开了口才又停下了动作。
“这两年你才是最辛苦的人,如今功劳却尽数被我们占去,今日想来才觉不公平。”
春归愣在他怀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少有像现在孩子气的模样,像赌着气抱怨。
“便想着能否给你讨要一份赞誉来,里正叔知道你的聪慧,村长爷爷也知道是你一路撑起这个家,可别的人都不知道。”
日后手绘瓷器推行,别人只知有两个少年成才的县令进献了手艺,只知慈安堂这一善举,却不知道手艺源自一个叫越春归的女子,也不知道两个县令并非踽踽独行,一条官路走尽,都有她在其中体贴周旋。
祁佑松开她,就着房里的几处烛火看着他,眼里又涌起了几分少年时的不甘心。
“......可又想到若这其实并非你所愿,我心中这点不甘心怕是要叫你困扰。”
春归没想到,刚刚只是片刻,他心里竟过了这许多念头。
“.......你怎会想了这么多?”春归将松开的手又贴紧他,继续环抱着,又是笑又是无奈地抿了嘴,只能道一句:“我怎会介意这些。”
可她没介意的东西,祁佑这平日里本波澜不惊的人却在替她介意。她霎时满腔的情绪涌上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祁佑却是明白她此刻的情绪,静静地等着她平复。
“我知道你不介意,从前我也不曾提及。”
“只是今日,忽地就想到了,有些忍不住。”
忽然想叫旁人都知晓,有这样好这样厉害的一个女子。
春归忍了忍喉头的涩意,却忍不住嘴角的笑。
两人相拥许久,直至窗外月色比房里的烛火都要亮时,春归才道:“我不用你说这些,也不用所有人知道我这半吊子的作为。”
“只京都我既然应下了要去,到时便一定会去,只当我跟着出一趟远门,去吃一吃京都的好菜好饭,看一看不一样的景色。你也不必再替我介意这些虚名。”
缓了缓,她继续道:“我在意的只是咱们这一家人的平安,远了还有这一辈子的安稳,近了就是咱们家孩子两日后的县试能实实在在地过了,慈安堂虞私塾顺顺利利地建成,瓷器尽数烧制成,”
说着说着,她不由得笑了出来:“虽多了些,但好些是要赖着你的。”
祁佑只安安静静地听她说着,直到这时才应她:“不多,春姐在意的都能实现。”
.......
这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太阳高高挂起春归才醒,摸了摸身侧已冰凉。
她捂住眼睛勾了勾嘴角,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可惜这宁静也没持续多久,很快门外便重重地敲了好几声。
“春姐!春姐!你还没醒吗!你别睡了!”
春归连忙半起身,展鹏?
你她刚想应声,门外又传来郭如意的骂声:“你这是做什么?越姐姐的房间是你能进的?知不知礼义廉耻!”
“哎呀,我还小,我也不会进去,把春姐叫醒就好!”郭展鹏辩解道。
“叫什么叫!你如今是空闲下来了,越姐姐可是画了好几日图,你吵她作甚!”
.......
门口声儿是小了,可悉悉索索的还不断,春归无奈地摇摇头,仰声道:“醒了,就来!”
这下声儿是彻底没了。
待春归穿戴完出了房门走到正堂,郭展鹏已在饭桌前趴了许久,碗里是蔡氏亲手包的馄饨,手里还捏了个包子。
蔡氏大半年未下厨,一家人都念着她的手艺,就是郭展鹏吃了几次也喜欢上了,只今日却是一丁点兴味都没有,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直到看到春归出来,精神又上来了,放下包子脸色皱成一团。
“春归!你真打算让我去京都?!”
春归眉头一挑,敢情是为了这神不守舍的!
“你姐姐同你说了?”
郭展鹏苦着脸点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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