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归笑,想归想,淳于城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萧老国公的话。
萧家在魏国的地位非常特殊,又是皇后母族,与之联姻的不是皇族就是勋贵,至少也得是出身名门的嫡子嫡女。
萧家二夫人洪氏算是个特例,但她的娘家也并非寻常商户,而是皇商。
即便丁小木不是细作,她也只是一个地道的平民百姓,一个依靠手艺吃饭的匠人。
她如何配得上萧家的公子,而且还是其中最为出众的忠勇侯萧炫。
山鸡变彩凤,平民女子一跃成为侯夫人,不知会遭到多少人的取笑。
年轻人头脑发热或许不在乎,萧老国公竟也不计较?
“老国公,您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就算丁小木是个漂亮姑娘,她和少帅之间……悬殊也太大了!”
萧老国公放下手中的戏本子,笑道:“老丁,老夫看你也是个洒脱不羁的人,门户之见居然如此之深?”
淳于城主也笑道:“丁某一介江湖郎中,哪里来的门户之见?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少帅乃是国公嫡孙,皇后堂弟,本身又有侯爵在身,婚事恐怕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萧老国公道:“这事儿老夫可得好好和你老丁论一论。在世人眼中,定国公府位高权重繁花似锦,一般人家根本高攀不起。
其实萧家是尸山血海中挣来的富贵,枪尖刀刃上博来的荣华。
族中子弟平安终老者寥寥,假若婚事还需受长辈们操控,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当初老夫为了家族考虑,千方百计聘南老太傅的掌珠为长媳,最终却害其不得善终。
自那以后老夫就下定决心,往后再也不插手孩子们的婚事。”
淳于城主听得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萧老国公心中的郁结在于幼弟和三子的早亡,没想到长媳这里也是一桩。
萧老国公以为他不信,又道:“老夫一向言出必行,当年元朗和思淳的婚事就是他们自己做的主。
否则以兰聂两家的家世,如何攀得上定国公府。”
淳于城主道:“可兰聂两家毕竟还是世家,与丁小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老丁啊!”萧老国公在他肩上拍了拍:“这么和你说吧,我萧家的富贵荣耀已经到顶了,若是再往上加码,会有许多人睡不着的。
当初小九的婚事之所以那般顺利,一是因为先帝的圣旨,而是因为阿郁那孩子救了皇后娘娘。
包括陛下在内,没有任何人说得出反对的理由,所以只能选择祝福。
皇后出自萧家,膝下又有两子一女,嫡亲的妹妹又嫁去了同样手握重兵的桓家。
小五是老夫看中的继承人,他若是再娶朝中重臣家的姑娘为妻,对他不仅没有助力,反而会带来很多麻烦。
好在他是在军中长大的,对京中那些娇花软玉没有什么兴趣,否则老夫为他的亲事还得费一番周折。”
淳于城主心里有喜有忧。
喜的是萧家长辈不干预小辈的亲事,只要伊儿与萧炫互相有情,二人的婚事便可水到渠成。
忧的同样也是这一点。
只要萧炫不动心,即便他们父女得到萧家所有人都认可,这桩婚事也成不了。
至于大魏皇帝那里,他倒是不担心。
如今的弱水城已经交到了小九的手上,他顶多算个小有靠山的富家翁,已经没有能力影响魏国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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