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阿蘅与谢淮安也只是朋友。
忽然被托付了一个需要细心照料的小孩子,实在是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想到她提前与祖父和兄长说过的话,阿蘅思索片刻,便应下了。
答应下来后,阿蘅又提起龙舟竞渡的事情,问谢淮安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又决定要去参加比赛了。
毛毛哼哼唧唧的想要去到阿蘅的身边,却被困在木椅之中,上下不得。
谢淮安笑了笑:“先前有人向我下战书,可对方是个读书人,而我只不过是空有一把力气的莽夫,有几分自知之明,并不想到人前去丢脸。”
“他说要同我比试,然而不管是文试,还是武试,吃亏的人总是我。”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突然想起用龙舟竞渡作为比试的方式。
阿蘅很是赞同谢淮安的看法,跟他说:“找你的那人可真是奇怪,你之前的名声又不是因为读书才传出来的,就算是现在,也没有表现出喜爱读书的样子。他却忽然找上门来要求比试,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
谢淮安记得阿蘅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段瑜之,便也没有找他的人就是段瑜之。
他点点头,面上是与阿蘅一般的愤慨。
“他还说比试的方法可以由我来定,说得好像他就一定能赢似的,真是个特别讨厌的人。”
两人说着话,直到晚霞染红天际,阿蘅才起身告辞。
谢淮安也站起了身,团坐在木椅上的毛毛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与阿蘅前后脚的走出了明心堂的大门。
站在岔路口,他掂了掂怀里闷闷不乐的小孩,忽然出声拦住了阿蘅。
“现在离端午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我要去参加龙舟竞渡,肯定得花上一些时间与找来的队员一起练习如何划龙舟。阿蘅,要不你今天就将毛毛带回去试着照顾一夜?”
“如果你明天觉得毛毛还算是好照顾的话,那我就去找人组建龙舟队,要是觉得不行的话,那就不比试了。你看如何?”
虽然阿蘅是已经应下了他的请求,但谢淮安也没有想着要太过麻烦阿蘅。
他提出请求的前提是毛毛真的很好照顾。
倘若毛毛在阿蘅的面前,与在他面前是两种表现,让阿蘅不由自主的生出货不对版的心思来,那他肯定会收回先前的请求的。
阿蘅停下脚步看去,眨了眨眼,点头道:“我是可以的,但毛毛晚上会不会哭着找你呢?”
她见过的小孩不算多,但小孩子总是任性妄为的。
就好像舅舅家的小表妹,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和她约好了晚上要抵足而眠。可真等到了晚间,小表妹又抱着枕头哭着喊着要找娘亲。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呢!
毛毛也是小孩子。
心性不定的小孩子。
阿蘅带着毛毛的话,肯定是要回温府别院的。
到时候书院与别院隔着许多的路,毛毛忽然想要谢淮安的话,那她还得连夜让人去将谢淮安找来,太麻烦了些。
“你也跟我一起回别院吧!”阿蘅很快就想出了个好办法,“你可以住在上次的那个院子里,毛毛就跟我住在小竹楼。如果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解决起来也会很方便。”
小姑娘的邀请随口就来,谢淮安也不作他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五柳居那边,温桓站到了温老太爷的面前。
温老太爷已经知道阿蘅打算常驻别院的事情,听温桓说起今年的端午节,只略微思索片刻。便说他打算与阿蘅一起留在别院之中,往年的时候,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白马书院里,但逢年过节也还是会回到京都的。现在阿蘅有心读书,连难得的假期也不打算空度,他便也留下来陪陪阿蘅好了。
听温老太爷说他也不愿意回京都去,温桓心说,他也想留下来陪阿蘅,可现在不是情况不允许么!
温桓又将书院有人要去参加龙舟竞渡的事情,说给温老太爷听。
那天从阿蘅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温桓回到书院中,又多方打听过。
虽然那时谢淮安还没有决定好,和段瑜之比试的方式,但书院中确实已经有另外的人准备好要去参加龙舟竞渡了。
温桓:“这应当是书院中第一次有人去参加龙舟竞渡的比试,不管最后输赢如何,祖父总应该去看看的。”
就算那些人没能拿到成绩,该有的鼓励总是要有的。
温老太爷沉默。
书院中的人那么多,他肯定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
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相比,难道不应该是阿蘅才更加的重要么!
倘若他不是白马书院的院长,那他确实是可以只顾及自己的心意,想要留下来便留下来,根本不用去管那些跑去参加龙舟竞渡的学子。
可惜,他就是白马书院的院长。
有些职责注定推脱不得。
温老太爷说温桓:“……你年年端午节都是在京都过的,今年阿蘅不打算回去,我又临时有事不能留下来陪她,你想要回京都去,还是留在别院中?”
“若是回京都去,别院中的人手就要再增添些,若是不回的话,那阿蘅的安危就要托付给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温桓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是留下来。”
祖父在别院中留下的人手,肯定都是信得过的人。
有那些人在,本是不必担心阿蘅的安危。
可不担心安危,不代表就不会担心其他的事情。
小姑娘打小在京都长大,身边时时刻刻都是自家的人,什么时候感受过一个人过节的气氛!
温老太爷对温桓的回答并不意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蘅出门前还是一个人,回来时就变成了三个人,像是拖家带口似的。
谢淮安带着毛毛去了五柳居。
他要在温家别院借住一夜,总得先告知别院的主人的。
阿蘅也是别院的主人,但她上头还有温桓与温老太爷,那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谢淮安与温老太爷说了些什么,阿蘅并不知晓。
几人一起在垂花厅中用过了晚膳,她便带着毛毛回了小竹楼。
毛毛才一岁大,平日里都是被抱进抱出的,又是刚学会的走路,下地的时间并不多。
可阿蘅的力气小,抱着小孩没走两步路,就得停下来歇会儿。
她自己走走停停也没觉得厌烦,跟在她身后的谢淮安却皱紧了眉头。
毛毛现在走路已经很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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