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尘埃落定
宋光与郁蓝终究是来迟了一步，方才那道去劈天盖地的雷电他们也看到了，此时周遭一片血红色，连云长锌的身影都见不到。
血红色笼罩着这座后山，房屋废墟也已经化为粉末，更别说在这血红色中心的那几个人如何了。
两人身后又浮现出几道身影，那是君禹和羽璃，后面跟着不明所以的段舍夏。
他们是随着那震天般的雷势过来的。
君禹紧紧锁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这究竟是什么？
羽璃台步就要走进去，却被君禹一把抓住：“里面情况不明，魔气极重，若是轻易进去恐怕没等你找到凌竹，你就已经被侵蚀殆尽了。”
“那凌竹若是在里面，还能有活路？”羽璃想到这，便有些不寒而栗。
君禹沉吟道：“所以，我进去看看。”
“不行，我进去有危险，你进去就没危险了？”
君禹斩钉截铁道：“我修为比你高，我进去比较好些。”
羽璃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起来：“我学医的，这些若是毒物，你能比我还能应对？”
君禹还是不让半步：“我是掌门，我说了算，听我的。”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进去，别跟我争。”
宋光三人看到两位长辈在此争论不休，讨论谁进去谁不进去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头疼。
即便经验再多，在面对自己好友有危险的时候，总是会乱了阵脚。
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段舍夏弱弱的对宋光道：“要不，我们自己偷偷溜进去吧。”
“不行！”这话一出，明显被两位长辈听到了，立马被否决。
宋光郁蓝：“……”
以前血色中，站立着一个俊美的黑衣男子，血色缓缓被他的身体所吸收，而他面前，正跪着一个枯槁老人。
云长锌跪坐在地，神色悲痛，明显不愿意相信面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看着从自己头上垂下来的白发，捧着白发的手也是那么的干枯，皱巴巴的，就像是即将油尽灯枯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云长锌声音变得苍老嘶哑，哑声咆哮着，全身上下充斥着绝望与悲凉。
白千梵站在他面前冷眼旁观，身体不停的吸收周遭血色，眼尾处衬得绯红，他眯着眼，蹲下身欣赏着此时云长锌的绝望。
“啧，难看至极。”白千梵不屑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云长锌猛然抬起头，看着面前年轻俊美的男子，眼神恶劣凶狠，龇牙咧嘴的笑着：“你以为你好到了哪里去，你以为你十年前那副样子比我现在好到了哪里去！”
“所以你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么。”白千梵不咸不淡地道：“不，应该是二十多年前，从你亲手杀死对你情根深种的魔族圣女的时候，从你将我带入那间屋子的时候，就开始做你的长生梦了。”
云长锌瞪大浑浊的眼睛，颤声道：“你…你都想起来了？”
白千梵嗤笑一声：“我倒是宁愿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他抓着云长锌的头发往一边扯，啧啧看着面前的枯槁老人，无不恶意地道：“我甚至想到那时你的嘴脸就恶心，我想到我曾经喊过你爹就恶心，为人父你不配，为人师你也不配，为人夫你更不配！”
“你的儿子都被你拿来当成你长生的试验，你的徒弟被你种下蛊虫修为长期不得进步，就连一心一意将你放在心尖上的妻子，都被你为了明哲保身而杀死。”
白千梵将他的脑袋狠狠拍在地上，疾言厉色道：“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这么多年的心血如今被毁为一旦，感觉不好受吧。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是多少冤魂，是多少妻离子散，是多少天人永隔！”
他将云长锌的头又抓了起来，看到他鼻青脸肿的苍老面容上，竟然依旧不知悔改，瞬间被气笑了。
“真是令人作呕。”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云长锌苍老的声音从糟乱的头发下传来，带着极度的狂傲与自负：“他们的生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有些时候成为我修炼路上的踏脚石罢了。”
“我的儿子也好，徒弟也好，甚至是她也好，为了达到我的目的，牺牲他们有错吗？”
白千梵松开了他，缓缓站起身，之前还觉得若是他有所悔改，说不定能让他死得痛快一些，可现在，恐怕没这个必要了。
白千梵手指微动，魔气瞬息间便缠绕住云长锌，让他丝毫也动不得。
云长锌已经彻底疯魔，他狞笑着：“控制我有什么用，不如直接杀了我，给双方一个解脱。”
“这对你是解脱，对我不是。”白千梵云淡风轻地道。
好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有多残忍一般，好像地上跪坐着的老人，与他并没有关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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