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大了,长宁站在台阶下,慢慢覆着的积雪,已经和她的鞋沿平齐了。
最近长安的雪,还真是下得没完没了啊。
但她并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夫人,将军实在公务繁忙,还请夫人回屋休息吧。”
没一会儿,守卫便出来了,但是他带来的消息,却是那么得让长宁失望。
“看来窦将军今天真的很忙,长宁,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屋吧。”
见外面天寒地冻的,怕长宁身子受不住,琉璃也不禁劝道。
他知道她来了,知道她带伤而来,知道她要等他,更知道外面风雪不止,他还是不见她。
不知道为什么,长宁下意识的直觉告诉她,窦冲并不是因为军务太忙而没有时间,而就是不想见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见她呢?
“没事,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风中的雪像沙子一样刮来,很快便迷了她的眼,让她竟然有些看不清那不远处的一道门,到底隔着怎样的距离。
“长宁,外面这么冷,大夫说了你的伤是不能受寒的,不然淤血会更加严重的。”
琉璃担心长宁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了,长宁今天是那样反常的坚持。
“琉璃,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想等他。”
她没有走,是因为她不确定,今天这一次,是不是他们仅能见面的唯一机会了。
长宁眼中的认真,竟让琉璃一下止了劝她的话。
“那,我们就等等吧。”
一道门,一场风雪,仿佛轻易隔出了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将情字拉远。
窦冲就站在那扇门的后面,听着门外的风,还有她低语的声音,心如乱麻。
这该是她,第一次这样等他吧。
他知道,若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能看见她在风中浅笑,他们之间如岁月静好。
但是窦冲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假象,她要走,燕要反,这是对秦国来说,注定要发生的祸端。
他不能,被情所困。
但是为什么,明明理智那么清醒,他的心,却那么乱那么乱。
“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将军的妾室,以将军为尊,自不会做伤害夫君的事,何谈偷袭一说。”
“以我为尊?你的心里,不是只有你们燕国的皇帝吗!”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的心思,无言以对了?”
“不是。”
“为何将军总是纠结过去迟迟不放,朝代可更替,将军就不愿相信,我能将仇恨放下吗?”
“你再说一遍。”
“将军,如你所见,天会变,王朝会更替,我的心思,难道就只能深陷仇恨,不会改变吗?”
“长宁。”
“你当真能放下?”
“我愿意放下仇恨,将军你,能不计较我们的过去吗?”
风雪渐大,她手中的伞摇摇晃晃,似是根本挡不住什么凛冽,那伤病的身子不禁在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她能明显感觉得出来,寒气入骨,而背上的疼痛,更加加剧了。
但,她还是选择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在等他。
“咳咳!”
长宁本以为只是有些受寒,没想到一口鲜血,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在了白茫茫的地上。
“长宁!你怎么了!”
一见长宁吐血了,琉璃一下紧张了起来,扶着长宁就想让她回屋休息。
“这里太冷了,你的身子熬不住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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