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okie不见了。
当时是晚上,周末的时候她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点儿东西,本来想着没多远,十几分钟就会回来,于是就没关门。
cookie这两年来性格越来越乖顺了,平常是不会乱跑的,可那天她买了东西回家后,就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了cookie的踪迹。
她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看见cookie的影子,意识到了cookie可能跑出去了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给吓懵了。
与她而言,cookie的意义,何其之重?
她赶紧跑出去找,找了很久,楼上楼下的门都敲遍了,在整个小区里也找一圈,连附近停车场的车底下都没放过,可怎么都找不着cookie。
她快急疯了,一遍一遍地叫着“cookie”,没有猫叫回应她,时间越长,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就愈发地缠着她,不断壮大。
浓浓的不安充斥在脑海之中,她特别害怕是cookie被其他的人抱走了,又或者现在正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她。
那是他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她怕要是自己找不到,她今后就连这唯一一个念想都没有了。
她急得中途哭了好几次,回了家好几次,想着cookie兴许认识回家的路,可回家后仍旧没见着cookie。她无助地跑到了小区物业,物业早就关门了,保安室里有人,给她调了监控,她也没看见cookie的影子。
找了那么久,cookie这么特别的一只猫,她又给经常搭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只金贵的宠物猫,又怎么会不明白猫主人对待它的用心。
她最后找累了,在那路边随意坐下了,屈膝捂住了脸,细细抽噎着。
在那一刻,她满脑子里,都是莫斯科的那个人。
保安室的人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附近有个保安巡查的时候捡到了一只猫,问她是不是白色的。
她一听,立马认了,二话没说就爬起来冲着保安室跑去。
她焦急地赶到了保安室后,还没看见猫的样子,就听见了熟悉的一声“喵”,她确定那就是cookie,当初第一次见cookie也是这样,还没看见那个小家伙,就已经喜欢上了它温细的叫声。
她将cookie一下就抱了起来,抱在怀中,cookie脖子上是当年他给它买的铃铛,她抱着cookie在怀中,差点儿没当着人保安的面儿哭出来,做了个样子使力打了打它,cookie乖乖地缩在她的怀里。
她蹭了蹭cookie的毛,一个劲儿地和保安道谢。
保安摇头,笑看着她,“看你这么着急,这猫养了很久了吧?”
她点头,接过保安递过来的纸,声音尤为委屈,“还是我男朋友送的呢……”
“那难怪了,”保安是个很朴实的人,见了,说,“这只猫看着可不便宜啊,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舍得……”
她听后笑了,给保安连连道谢,最后出了保安室,抱着失而复得的cookie回家了。
很多时候,她其实在乎这些的程度,超出了这样自己所意识的,在cookie不见了的这么一段时间里,她几乎快觉得没了生活的意义。
她不喜欢独自一个人回家后面对一室清冷的感觉,也不喜欢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这么冷冷清清没人陪着她说话。cookie几乎是她独居生活里的聊天对象,相比起在办公室里的那些同事,她其实更喜欢这么一人一猫安静待着,不至于太闹,也不至于太冷清。
她看见白楚河发了一条动态,一段文字附了一张他拍的照片,照片很好看,白楚河也晓得很开心,她看了一眼那段文字——“风轻云淡,岁月安好”。
她想了想,才想起来这句话时出自于哪本书里面的。
而很明显这条动态并不是为了显示白楚河的文采,倒像是……
她正这么想着,白楚河的电话就来了,接起来,白楚河就说,“由光啊,大周末的干嘛呢?”
“没干嘛,手头的案子还没处理,工作呢。”
“人民公仆,行啊。”
她笑,直觉白楚河不是为了和她俩天来的,果然下一刻白楚河就说,“由光,我要结婚了。”
这消息突然,她惊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嗨,就……这一两周了吧?我没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想了一圈子的人,还是觉得你好。”
她吃惊,“你要我给你做伴娘啊?”
“对啊,”白楚河那边风风火火地,像是在忙着什么事儿,对她说,“明天就回来呗,正好后天去试婚纱,咱们俩都多久没见了……”
“楚河!”她听见那边有人高声叫着白楚河,声音愉悦,都传到了她这边来。
白楚河竟然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一见着那人就直接给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回来,不管你有多忙,你白姑奶奶结婚你必须回来!”
“好……”
说完就直接给她挂了。
她看了看通话时间,两分钟不到。
这几年,白楚河的性子也越来越风风火火了。
她的工作的确很忙,赶紧忙着给助理交代着工作,顺手就订了一张回程的机票。白姑奶奶下了死命令,她不敢不从呐!
第二天是白楚河来接她的,机场里,带着一个大墨镜,穿着价值不菲的当季新款,踩着恨天高就一把抱住了她,“由光哎——”
她被抱了个满怀,踉跄退了几步,白楚河抱着她眼睛就红了一圈,泄愤似的在她肩头上锤了捶,“你丫就真的不想我啊?一年就见那么一次,姐们儿我见您这大领导一面可真难嘿!”
她讪笑。
白楚河拉着她走出机场,机场外是白楚河的准老公来接的,她见着那人后,也没多惊讶。
那人她曾经在楼下就见过一面,和白楚河没脸没皮地笑着,那画面现在都没忘掉,白楚河给她介绍,“这我老公,沈青绵。”
“你好,”她伸手,自我介绍,“许由光。”
白楚河大大咧咧地抱着她,对着面前那个清隽的男人说,“就是我常给你提的我们学校当年的大神室友兼闺蜜。”
沈青绵礼貌地笑了笑,和她浅浅握了握手,“你好……上车吧。”
白楚河带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沈青绵很适宜地开车送了她们后就离开了。
白楚河仍然十分关心她这段时间来的生活,谁都知道她当年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之下去的海城,张晓武自打出国后就没联系了,许由光整天忙着奋斗事业也没空理她,其实有的时候白楚河还是很怀念当年,即使一去不复返,也依旧值得留念。
她想了想,还是没告诉白楚河自己出了车祸的事儿,笑道,“楚河,我梦见他了。”
“谁啊……”白楚河刚一问出来就突然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愣愣,看着她。
她说,“我梦见他来找我了,我手上有伤,系不了鞋带,他就和以前一样蹲下来替我系好。”
说着她抬起脚,指着脚上那双鞋,“呐,你看,就是这一双。”
只是鞋带没掉,她学会了他教给自己的打结方法。
白楚河舌结,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才好。
她身体一倒,就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楚河,我总觉着是因为自己背上了一条人命,才会不安这么多年,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能梦见他……”
梦里自己一抬头,就是满目温柔,叫她看了心里开心,也觉得难受。
“没有,”白楚河替她揉了揉小腹那处,“如果这个小孩子来了这个世上,才是对他的不公平。由光啊……”白楚河和她一起躺下,凑到她的眼前来,笑道,“试着忘记吧,你今后一辈子那么长,总归是要开始新生活的。”
她盯着天花板很久很久。
最后才摇头,轻声说,“不要。”
“除了他我谁都不要了。”
喜欢一个人何其容易,而忘掉一个人,又是何其的艰难。
试婚纱的当天她就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伴娘服,因为不是主角,她挑好了就替白楚河前前后后忙活着。
沈青绵估计是个大人物,特意给白楚河定制了一件婚纱,那婚纱特别靓丽,意大利独家手工定制的和店里的那些就是不一样,那迤逦了一地的裙摆镶着钻石,像极了满天星河。
她当时看见就给震惊了。
白楚河似乎不太满意,觉着自己身材还不足以撑起这件婚纱,想改尺寸,被沈青绵的到场给制止了。
沈青绵说这样正好,就是量着她的尺寸买的,说得白楚河小脸一红。
其余的自然不必多说。
就是她有点儿无语地走到了店外,自己这么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呢?
没呆多久,白楚河就出来找她了,穿着婚纱特别不方便,看见她后,说,“宝贝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被这称呼给惊了一下,“您以后还是换个称呼吧,这不合适。”
“以前咱俩也是这样呐?”
“……还是改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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