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许先生和许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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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拍卖会的后半场,她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身边。

散了场后,还剩下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据说伯爵夫人一直在找他说想和他见一见。

他在没有人打扰的角落里给她打了很多电话,都提示关机,问了罗列,罗列说,他刚刚好像看见了程雪和许由光在那门外交谈。

他将那些繁琐的事儿交给了苏助理,调出了酒店所有的监控,他看见她离开了酒店,也看见了罗列说的那一幕,包括她遇见那位老友并且叫住了他。

这样的事情,他在多年前就见识了很多很多,所谓诛人诛心,一句话的事情,可以成就一桩事,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他开着车,沿着那条路一直找,莫斯科这么大,她连自己要去哪儿,怎么回家的方向都不知道,连俄语都不会说的人,又要跑到哪里去?更何况异国他乡,她一个女孩子,又是今天这种场合下精心打扮过的,在莫斯科的街头,就像个任人宰割的绵羊,一不留神,和上次他们俩吵架后她负气离开的情形一模一样。

找了快一个小时,在他就要控制不住情绪大发雷霆的时候,终于有手下的人给了他消息,说许小姐在某某地铁站的门口。

他心急如焚地找了过去,在他急匆匆地赶到了那儿后,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地铁门口的台阶上,脱下了高跟鞋,正揉着发疼的脚后跟。

一颗悬着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终于放了下来,她的衣衫依然整整齐齐,所幸,没有被人欺负。

他走了过去,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顺着他的裤腿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

他默默地在她的面前蹲下,不顾她的愣怔,将她的脚捧起来,温和而有力地轻揉着,她似乎想抗拒,他却强势地控制着她没让她退缩。

两个人都没说话,空气就这样凝结在两个人之间,她看着他低头为自己轻轻按摩,没有责怪自己的任性离开,也没说自己是找了多久才找到了她,当然,也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每每这个时刻,他的心意都是最难懂的。

按摩了良久,他又给她换上了另一只脚,在触碰的那一瞬间她低呼了出来,竟是疼得一缩,看他抬头终于愿意正视自己了,才嗫嗫开口,“我好像脚崴了。”

她的脚踝处,肿起了一片,看得他深皱起眉头,心里的气,在她委屈的陈诉之中,也消了大半。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柔声道,说着,将她拦腰抱起。

“我本来想联系你,可是手机没电了,”她说,“我记得上次维拉带我走过的,我记得那个地铁站的名字和模样,也记得下了地铁怎么走,可是后来才发现,我身上没有钱……”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低到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他将她抱回了车上,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经过简单的按摩和看诊后,医生表示没有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就是,说完了那些话,还怪异地打量了一番大半夜穿着正装礼服来医院的他们。

到了家门口停了车,她没让他继续抱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门。

回了家后,她就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淋上头,那具身体却怎么看怎么青涩,她想起程雪对自己说的,“你恐怕……不知道吧?”

程雪在用着她最介意的曾经,仅仅用了一句话,便击溃了她和许暮之之间的亲密。

她洗完澡后就躺上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睡不着的。

即使是没有他进房间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也是睡不着的。

“由光?”他唤着她。

她闭着眼睛,装睡。

他凑进被窝来,将她抱进怀中,低声喃喃,“由光,由光……”

她被迫睁开眼,“嗯”了一声。

他说,“不要吃醋难过了好不好?我都是你的人了。”

房间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柔和的照在她和他的脸上,她在他的眼中找到了光源,直直盯着,仿佛沉入了一汪古老的潭水。

她听见他又说,“mark学时,和程雪的关系最好,他说的话,未必可信;程雪是心理学博士,你这么喜欢辩论,心理战难道不明白吗?”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想避开,却被他牢牢地抓在手心,说,“我虽然曾经做过许多荒唐的事情,但放在心上的,也就你这么一个。所以你难过的时候我舍不得生气,在你生气的时候,我也会不知所措,我受不了你这样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肯告诉我,这对你是一种委屈,对我也无疑是一种折磨,所以不要这样,好吗?”

他的声音沉稳而温柔地响在她的耳边,她在他徐徐说出的这一席话中,开始重新审视起他的感情来。

她总以为他是对于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莫斯科找他而心有怜悯,衡量着他们曾经的较量,肯对她点头承认,可是此时此刻,她想,他对她的感情,或许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许多。

程雪的那些话仍在耳边,她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和他对视良久,才轻颤着声音说,“许暮之,我准备好了。”

面对他惑然不解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重复道,“我说,我准备好了。”

说完,她就主动贴上了他的唇,学着他对自己做过的,轻舔着他的唇瓣,在他的唇齿之间笨拙地试探着。他仅愣怔了那么一刹那,便按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占据了主动。

他惊喜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她这次没有和先前的几次那样的抗拒,反倒是在他轻抚着肌肤的时候,很是适度地嘤咛一声,激起了他的热烈。

她在他的怀中,因为他愈发大胆的亲吻和抚摸,身子微微开始颤抖起来。他仍然和之前的几次一样,耐性极好地安抚着她,手指轻轻挑·拨,在她的身体之中,慢慢地寻找着她的敏·感点。

她终于开始颤抖起来,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湿润,她受不了这样的挑拨,忍不住求饶起来,这么来回了很多次,他才终于让两个人的身体慢慢地结合。

当他进入的那一刻,她还是疼得红了眼眶,他见了,想再次退出去,却被她抱住,“别,不许走……”

就像个专摄人心魄的妖精,她今晚格外地让自己意乱情迷,无意之中迷离性感的眼神撩拨得他狠下了决心,就算是今晚她想退缩,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势必要得到她。

那晚,她终究还是尝到了那种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快感,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以及彼此坚硬与柔软的相互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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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晨练回来后,发现家中卧室的床被扒了个精光,床上已经没人了,那床单和被套却都被卸了下来,就留下一张孤零零的床,和一团被子。

浴室中还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他狐疑地凑过去,却看见了极其怪异的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床单有仇,她开着那花洒,在花洒下用力刷着,他再凑近了些,就看见了那被单上一团鲜红。

他顿时了然了,却好笑地靠在门边,明知故问,“你在干嘛呢?”

她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拿着刷子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又极快地闪了过去,“你管我。”

他又换了一个姿势在门边继续靠着,觉着很好玩,“由光,你在害羞?”

这次连头都不抬了,僵硬地丢给他一句,“没有!不许笑!”

“哦,”他收敛了那颇有点儿无赖的笑,轻咳一声,“由光。”

“又干嘛?”

他好心提醒,“你要是勤快,洗完了床单,记得把那面墙也给刷刷,啊……还有盥洗台边那块儿也好好擦擦吧?”

话一说完,她整张脸都顿时爆红起来,他心情极好,逗完了就闪身离开,没走几步,还能听见她在身后的尖叫,“许暮之,你个臭流氓!”

她使劲儿蹂躏着那团被子,反反复复洗着那点儿血迹,最后还是没能洗掉,留下了一道痕迹。

她用脚踹了踹眼前这些洗不清的东西,郁闷地扔进了洗衣机里。

想着要不要去找他商量商量买新床单的事儿,她站在那洗衣机前,调好了时间,就找他去了。

推门进书房的时候,她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苏助理,在电脑前不断敲打着键盘,许暮之就在旁边指指点点。进去后苏助理抬头看了看她,点头微笑,“许小姐。”

她觉着这种称呼太客气了,“以后叫我由光什么的就好,别这么客气。”

苏助理抬头请示了一下许暮之,许暮之就看着她,也没给苏助理什么示意,苏助理就好似通了人心一般,推了推眼镜框,试探道,“那么……许夫人?许太太?”

她窘迫地看着苏助理,印象里一本正经的苏助理,竟然也和许暮之一样调侃起人来,她摆了摆手,“算了,您随意叫吧。”

许暮之却很是满意地低头和苏助理相视一笑。

他们俩正在工作,她也不再继续打扰,只好退出了房间,躺在阳台的椅子上晒着阳光。

也就来了莫斯科两周的时候,她却好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那种烈火般的太阳了。这里的阳光,即使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也不会和国内夏季的阳光一般,晒得人只想往那凉水里扎。

倒更像是秋天。她想,北京的秋天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了,可就算是很冷,她也不会立即穿上薄毛衣或者针织衫,就和现在一样,稍有暖和的天气,她就一定会穿得十分单薄。

她也不觉着冷,可许暮之总是担心她会冷,硬给她套上了外套。

她翻了翻手边的书,是一本杂志,全是俄语,她就翻看着那些图片,各种花花绿绿的画,看着特别好看。

对于许由光这样的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人来说,夸一幅画好看,已经是竭尽全力地夸奖着这个作品的成功。在她的世界里,这样的东西,永远都只有好看与不好看。

她翻着翻着,就看见了几个特别眼熟的画,想了想,却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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